岸,东吴水寨的了望塔上,鲁肃与虞翻正并肩而立,神情凝重。
“仲翔,怪哉。”鲁肃眉头紧锁,指着江面,“这雾本是自北向南而来,按理说寅时便该散尽,为何此刻反而愈发浓郁,甚至有回涌之势?”
精通卜算的虞翻掐着手指,眼中也满是困惑:“子敬所言极是,天象紊乱,非吉兆。此雾……不似自然形成。”
他话音未落,两人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江心浓雾最深处,隐约浮现出二十余个模糊的黑影,正缓缓调转船头。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黑影之上,竟也爆发出密集的箭雨,朝着曹营的方向覆盖过去!
虽然那些箭射得稀稀拉拉,不成章法,更像是在慌乱中胡乱还击,但其中夹杂着的大量短矢,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尾羽的特殊形制清晰可辨。
“那是……”鲁肃失声惊呼,他身子一晃,险些没站稳,幸好被虞翻扶住。
他死死盯着那些飞向曹营的箭矢,声音都在颤抖:“那是……我江东水军的制式短矢!箭羽上刻着周都督的‘周’字印记!”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炸开:刘备……他竟真的去劫了周都督的营寨!
他不仅抢了船,还夺了箭,此刻更是用我们江东的箭去攻打曹操!
鲁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塔楼的地板上,面如死灰。
完了,这下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曹操收到这些刻着“周”字的箭,会怎么想?
盟约……孙刘联盟,怕是要在今夜彻底葬送了!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江面上,陈到正指挥着船队,迎着曹军最后一波稀疏的箭雨,从容返航。
船只吃水极深,行驶得异常沉稳,因为它们满载而归。
当二十艘“刺猬”般的黑船靠岸时,早已等候多时的法正亲自上前清点。
他每检查完一艘船,脸上的惊愕就加深一分。
待到最后一艘船清点完毕,他拿着账簿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倒吸一口凉气,对刘忙禀报道:“主公……神了!简直是神迹!初步估算,每艘船载箭逾五千支,二十艘船,总计……总计得箭十万零三千余支!而我等付出的成本,不过是三千支短矢与那些麻网,折钱不过三万!”
三万钱的成本,“赚”回了十万支利箭,还是从敌人手中“赚”的。
这笔买卖,堪称一本万利。
更妙的是,那三千支刻着“周”字的短矢,已混杂在曹军的箭雨中,永远地留在了曹营的水寨和船板上。
曹操生性多疑,见到这些物证,必然会认定江东早已心怀叵测,暗中派人偷袭。
孙刘联盟在他心中的信誉,将瞬间降至冰点。
诸葛亮轻摇羽扇,脸上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微笑,总结道:“此计一箭三雕。其一,解我军缺箭之急;其二,嫁祸江东,令曹操与周郎相互猜忌,为我等争取喘息之机;其三,于盟友面前展露手段,立下威信。如此,日后行事,方能多几分主动。”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江雾散尽。
一艘东吴的小舟如离弦之箭般驶来,停靠在刘备军的营寨江口。
鲁肃亲自从船上下来,神色复杂至极,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快步走到前来迎接的刘忙面前,不顾身份,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刘使君,肃……服了!”他的声音诚恳无比,“原以为使君只是借箭,未曾想,使君借的何止是箭,实乃是借天时,借人心,更是借这孙刘盟约之势!如此神机妙算,非肃能及也!”
刘忙连忙上前扶起他,脸上故作惶恐,连连摆手:“子敬先生言重了,备不过是行险一搏,侥幸成功罢了,何敢当此盛赞……”
他客套的话还未说完,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次于脑海中轰然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