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帐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黄月英快步而入。“夫君有何吩咐?”
“连夜赶工,将我们库存的三千支连弩专用短矢,尾羽处全部刻上一个‘周’字。然后用麻绳密密地绑在二十艘快船的舷侧,务必做得隐蔽而牢固。”
黄月英虽不知其意,但见众人神情严肃,便知事关重大,立刻领命而去。
夜半子时,浓雾如约而至。
白茫茫的雾气仿佛一张巨大的棉被,将整个江面捂得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水声哗哗,更添几分诡秘。
陈到亲率二十艘战船,悄然驶离水寨。
这些船通体涂抹了黑漆,无旗无灯,在夜色与浓雾的掩护下,如同二十个沉默的幽灵,无声地滑入江心。
与寻常草船不同,这些船的船身两侧,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网状物。
那是刘忙从系统中兑换的“高密度麻编网”,看似粗糙如陈年树皮,实则坚韧无比,任何箭矢一旦射入,便会被无数细小的倒刺纤维牢牢卡住,绝难脱落。
陈到伏在船头,身上裹着浸湿的麻布,以防流矢,他屏住呼吸,如一尊石像,静静等候着那场预言中的箭雨。
江雾的另一端,曹营水寨的巨型楼船之上,徐晃身披重甲,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雾气虽浓,但听水声,似乎有异动。传我将令,”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全军弓弩手准备,分为三批,向江心轮射。宁可误伤千艘渔船,不可放过一艘敌舰!”
“遵命!”
刹那间,一声令下,曹营水寨的岸边与船上,数万弓弩手同时引弦放箭。
箭矢离弦的嗡鸣声汇成一股恐怖的洪流,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万千箭矢带着死亡的呼啸,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狠狠地砸向江心。
“噗!噗!噗噗!”
箭雨落在陈到的船队上,发出的却不是穿透木板的清脆声,而是一阵阵沉闷的、如同射入棉絮中的声音。
黑船在箭雨的重压下微微下沉,船身两侧的麻网在瞬间吸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看去,仿佛凭空长出了一身钢铁的毫毛。
竟无一箭滑脱,也无一箭能真正穿透船体。
陈到冷静地打出手势。
船上的精锐士卒立刻启动了舷侧的微型连弩,将那些早已绑好、刻着“周”字的短矢,分作数波,朝着箭矢来袭的方向,稀稀拉拉地还击了回去。
这反击的箭雨数量不多,力道也不强,仿佛是偷袭者在仓促之间慌不择路的报复。
江东水寨的了望塔上,精通术数的虞翻正掐指测算,口中喃喃自语:“怪哉,此雾本应在寅时三刻散尽,为何此刻雾气不减反增,竟有回涌之势?”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丁奉猛地指向江心,失声惊呼:“那是什么!江心有黑影!快看,有箭矢……是从我们吴营的方向,射向曹营的?!”
鲁肃刚刚登上了望塔,闻言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他顺着丁奉所指看去,虽看不真切,但那箭矢的轨迹分明是从靠近己方水寨的江面射出。
他脑中轰然一响,一个荒谬而又惊悚的念头浮现:“刘备……他竟敢潜入我军防区,从周都督的眼皮子底下夺箭,反攻曹军?!”
与此同时,长江对岸,曹操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一名亲兵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刚刚从船舷上拔下的一支短矢。
曹操接过箭矢,借着灯火凝神细看。
箭身比寻常箭矢要短,箭头三棱,极为锋利。
而在那小小的尾羽之上,一个清晰的“周”字,刺入了他的眼中。
他摩挲着那个字,感受着刻痕的力度,面色一点点变得阴沉如水。
“周瑜……”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仿佛能滴出冰来,“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