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双腿微屈,上身后仰,以一个近乎完美的铁板桥姿势,硬生生向后躺倒在地。
呼啸的枪锋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劲风割断了他束发的发带,一头黑发瞬间披散开来,在沙尘中狂舞。
“这绝非巧合!”马岱在阵中失声低呼,“他的每一步,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地踩在了兄长枪势将发未发,力道达到顶点的那个瞬间!他仿佛能看见枪的轨迹!”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惊心动魄的第二枪吸引时,西凉军阵后方,一个名叫梁宽的偏将他是马超旧部,更是被曹操暗中收买的棋子。
他见马超似乎已有动摇之,悄然从背后取下角弓,搭上了一支淬毒的狼牙箭,弓弦被缓缓拉开,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遥遥锁定了刘忙后仰倒地时暴露出的后心。
然而,他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却没有逃过一直留意着四周的马岱的眼睛。
马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如刀,死死盯住了梁宽,但并未声张。
场中,刘忙一掌拍地,身体如弹簧般跃起,黑发飞扬,衣衫虽破,眼神却愈发明亮。
马超的脸色已经由震惊转为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察的敬意。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精气神尽数灌注于长枪之上。
第三枪,回旋贯喉!
这一枪是他的得意绝技,枪出如电,中途变向,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光,直取刘忙咽喉!
速度之快,变化之诡,比前两枪加起来还要凶险百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刘忙会再次后退闪避时,他却做出了一个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举动。
他不退,反进!
在枪尖即将抵达的瞬间,他竟迎着那致命的寒芒,猛然向前踏出一步!
同时,一声清朗如钟磬般的大喝,响彻整个河滩!
“马孟起!你三枪皆攻我左路,只因你左手持枪,右手为辅,此乃你最习惯、最顺畅的发力方式!但这同样说明,你心中仍存礼让,不愿用更凶险莫测的右侧变招!你若真要杀我,早在第二枪横扫之时,就该变招从右路突袭!你不是不能,而是不为!”
这一声断喝,如同一道惊雷,在马超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枪势,就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那锋锐无匹的枪尖,堪堪停在了刘忙的喉结前,仅余寸许距离。
枪尖上蕴含的恐怖力量带起的锐风,甚至在刘忙的皮肤上激起了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但,它终究是停住了。
马超全身剧震,握枪的手臂青筋暴起,虎口隐隐渗出血丝。
他看着眼前这个衣衫破碎、黑发披散,却眼神亮得吓人的青年,心中那座用骄傲和武勇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他明白了。
对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一切。
他的招式,他的犹豫,他的底线,甚至是他内心深处对一个真正对手的渴望。
就在这胜负已分,全场死寂的瞬间,梁宽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眼中凶光一闪,扣着弓弦的手指猛然松开!
“嗡”的一声闷响,那支淬毒的冷箭脱弦而出,化作一道致命的黑线,撕裂空气,直射刘忙因前冲而毫无防备的后心!
“贼子敢尔!”一声暴喝几乎同时响起。
不是来自蜀军阵营,而是来自西凉军中的马岱!
他早已蓄势待发,就在梁宽松弦的刹那,他猛地将腰间的佩刀连着刀鞘一同掷出。
佩刀在空中高速旋转,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了箭杆之上!
“锵!”
一声脆响,毒箭在半空中应声折断,无力地坠落在沙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超瞬间从失神中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