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捡起几粒被烧得焦黑的谷子,紧紧攥在手心,藏进怀里,对身边的母亲哽咽道:“娘,这是王上烧的饭香,我要留着。”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野火,比曹操的檄文传播得更快,更猛烈。
三日之内,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蜀中郡县,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用新的绢布“签名续书”,队伍排了数里之长。
更有无数听闻此事的荆州、中原流民,扶老携幼,徒步千里,翻山越岭而来,不为别的,只为能在那份新的万民书上,亲手按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法正目睹了这一切,眼中精光闪烁。
他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命画师将焚粮那日的场景,连同刘忙的身影、百姓的血书,巨细无遗地绘制成一幅气势恢宏的《火诏图》。
他又命吴班率人,将现场百姓的哭喊声、烈火的燃烧声以及刘忙那番振聋发聩的讲话,用新得的留声机技术录制下来,制成唱片,命名为《王之自白》。
图卷、血书、焦黑的谷粒实物,以及那些能发出声音的神秘唱片,被快马驿传,送往天下各州。
中原的士人名流们,当他们展开那幅《火诏图》,看到那冲天的烈焰和火前那孤傲的身影,再读到那些用鲜血写就的“愿随王”,无不为之动容,为之失语。
有人在酒后长叹:“古有周公吐哺,握发三饭,以求天下贤士。今有汉中王焚粮三万石,只为求一句民心‘愿意’——此非国贼,此乃仁极而烈者也!”
许都,丞相府。
“啪”的一声脆响,一只名贵的青玉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曹操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手中的密报。
“他竟真烧了?!三万石军粮,他说烧就烧了?!这个疯子……他难道是想用这一把火,烧掉我十万大军也攻不破的民心壁垒吗!”
一旁的司马懿缓缓躬身,低声道:“主公,此战已不在沙场之上,而在人心之中了。刘备此举,看似疯狂,实则高明。他放弃了与朝廷争夺‘正统’的名号,却用一把火,将‘仁义’的实利,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曹操颓然坐倒,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望向遥远的西方,口中喃喃自语,带着一丝困惑与敬畏:“刘玄德……你,到底是不是人?”
此刻,沔阳城郊的余烬旁,刘忙独自一人静坐。
夜风微凉,吹散了最后一丝焦香。
他仰望漫天星河,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轰然响起:
【特殊任务“承王命而不失民心”已完成!奖励结算:气运本源共鸣度提升。解锁特殊能力:英灵意志召唤(持续时间:两刻钟)。触发代价:深度昏迷两日。】
他没有理会系统的声音,只是对着那深邃的夜空,轻声说道:“老祖宗,这把火……我替你们烧回来了。”
不远处,一座新立的石碑在月光下静静矗立,上面镌刻着“火诏碑”三个大字。
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从烧尽的灰烬中袅袅升起,不散于风,笔直地,射向云霄深处。
这场惊天豪赌落幕,刘忙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全身的精力都被抽空,但他内心却一片澄明,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