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是他,小烛!”刘忙的亲卫认出了此人。
小烛的声音微弱如游丝,却字字清晰:“常侍大人去后,奴婢便遵其遗命,隐姓埋名,只为等待一个身穿银鳞甲、心有金流之人。大人说,那件东西……关系着汉室最后的体面。铁匣藏于洛阳东市的一口废井之中,井底第三层,有一块‘血砖’为记,砖后便是。”
事不宜迟,刘忙当即决定亲赴洛阳。
他只带了赵云和一队精锐亲卫,星夜兼程。
洛阳城早已不复往日繁华,东市更是沦为一片废墟。
他们按照小烛的指引,轻易便找到了那口枯井。
井下阴冷潮湿,弥漫着腐朽的气味。
亲卫们下到井底,很快便在厚厚的淤泥下摸到了井壁上的砖石。
当他们撬开那块颜色暗红、触感黏腻的“血砖”时,一个尺许见方的黑色铁匣赫然出现在眼前。
铁匣被递上井口,匣身锈蚀得不成样子,唯有匣子正中,一枚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指印,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赵云手按剑柄,面色凝重地劝阻道:“主公,此物来历诡异,若真涉及前朝丑闻,一旦泄露,恐有损主公的仁德王名,不若就此封存,或直接销毁。”
刘忙看着那枚血指印,心口那股金流再次变得灼热。
他发出一声冷笑,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子龙,我连三万石军粮都敢付之一炬,换取雍州民心,难道还会怕区区一卷可能会脏了我名声的破纸吗?”
说罢,他不再犹豫,亲自上前,双手握住铁匣的锁扣,猛地用力一扳!
“咔嚓!”
锁扣应声而断。
在铁匣开启的刹那,刘忙心口金流轰然炸响,一股庞杂而悲怆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眼前光影变幻,他仿佛看到了一幕遥远的景象——幽暗的宫殿内,灵帝的灵牌前,身着素缟的张让跪在地上,他割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殷红的鲜血,小心翼翼地滴入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口中。
婴儿没有哭闹,反而吮吸着那滴血,发出了满足的呓语。
张让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鼎裂之时,汝即鼎心。”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许都郊外,一座僻静的庄园内。
一名须发皆白、双目蒙着黑布的盲眼老者,正静静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此人正是当年与张让齐名的十常侍之一,郭胜。
当听到“《十常侍密档》已在雍州现世”时,他那只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他却恍若未觉。
下一刻,他勃然大怒,挥手将面前的案几整个掀翻!
“张常侍的遗愿,是让这污浊的天下人记住,我等宦者也曾为大汉流过血,护过驾!不是让一个沽名钓誉的‘仁王’,拿着它去洗白自己,收买人心!”
“召集所有死士!”郭胜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随我星夜赶赴洛阳,无论如何,也要将密档夺回,付之一炬!常侍的清名,不容玷污!”
一行人快马加鞭,疾驰在官道上。
途中,他们却被一个形容憔悴的妇人拦下。
那妇人自称是贾诩旧仆的遗孀,说贾诩临终前曾留下遗言,若有一日郭公为张常侍之事奔走,便将此话转告。
妇人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六个字:“张让非奸,乃棋。”
郭胜接过纸条,枯瘦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他虽目不能视,但这六个字却仿佛烙印在他心上,让他瞬间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棋……棋子?那我们……我们这些人,到底是谁的忠臣?”
夜色如墨,一座破败的荒庙内,篝火噼啪作响。
赵云正警惕地擦拭着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刘忙则凝视着腿上的铁匣,陷入沉思。
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