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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这片土地上百年来无休无止的循环杀戮。
他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个七尺高的草原汉子,竟双膝跪地,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二日,苏仆延用绳索将自己反绑,跪在归乡坊的入口处,任凭众人指点。
他只对刘忙说了一句话:“罪人苏仆延,愿为归乡坊终身守夜人,以赎万一。”
此事过后,汉胡之间的隔阂又消融了许多。
阿草,那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家女子,向刘忙提议,在坊市中央立一座“共葬碑”。
她请求将百年来,所有死于汉胡边境战乱者的姓名,无论族裔,尽数刻于碑上。
刘忙当即应允,并亲自为石碑题写碑文,只有一句话:“同葬此土者,皆为故乡人。”
石碑落成那天,一个满身煞气的老兵寻迹而来。
他叫韩龙,是幽州边军的老卒,一生都在和胡人厮杀。
他来看碑,本是想唾骂这妇人之仁的荒唐之举。
可当他从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时,他沉默了。
他的父亲,三十年前死于乌桓的劫掠骑兵刀下。
他强忍着悲痛继续寻找,目光却在另一处凝固了——他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他的儿子,三年前参军,不是死于胡人之手,而是被一位急于冒功的汉将当作“叛乱胡人”的同情者给错杀了。
一个死于胡骑,一个死于汉将。
韩龙怔怔地看着碑上那一对父子之名,它们相隔不过三尺,却横亘着他一生的仇恨与荒谬。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悲怆,传遍四野。
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砍杀过无数胡人的佩刀,狠狠砸在共葬碑前,刀身应声而断。
“我杀了一辈子仇人……原来,我杀的仇人,也是别人的父亲,别人的孩子……”他喃喃自语,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对着石碑深深一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回荡在风中的话:“若这片土地再起战端,我韩龙,第一个挡在你们中间。”
风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群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人逃到了归乡坊外。
他们只有二十三人,个个面黄肌瘦,却掩不住眼神里的精悍。
他们是曹纯麾下虎豹骑的残部,在与乌桓的战斗中溃败,成了无主的孤魂。
赵云得知消息,立刻找到刘忙,神情凝重:“主公,这些人是曹家的死士,忠心耿耿,收留他们,恐为内应,后患无穷!”
刘忙却笑了,他走到坊门口,看着那些昔日的精锐之师,如今连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只是平静地吩咐道:“去,给他们拿些干净衣服,再熬一锅肉粥。”他回头对赵云说:“子龙,若我连一群走投无路的败军都不敢容,又何谈去容纳那些血海深仇的敌人?”
当夜,那二十三名虎豹骑残部的首领,在刘忙的帐外长跪不起,额头叩得鲜血淋漓:“我等败军之将,蒙府君不杀之恩,更赐衣食。自今日起,愿为归乡坊护工三月,搬石运木,以赎前罪。三月之后,任凭府君处置!”
归乡坊,似乎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走向真正的共生。
然而,就在第七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这片初生的希望蒙上了阴影。
楼班突然发起高热,浑身滚烫,陷入了深度昏迷。
随军医者诊治许久,最终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是旧伤引发的寒毒攻心,毒气已入心脉。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千年雪参’吊命,否则……神仙难救。可此物,或许只有宫中内库,或是蜀中那些隐世大族才可能存有。”
法正当机立断,便要遣最好的快马,持刘忙手书星夜入蜀求药。
“来不及了。”刘忙却摇头拒绝了。
他凝视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