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军旗。
旗帜是纯黑的底色,中央用金线绣着一头昂首踏雪的雄鹿。
他将旗帜亲手交到蹋顿手中,一字一句道:“记住旗帜上的字。”
蹋顿展开军旗,只见金鹿之下,绣着一行他从未见过,却能瞬间明白其意的汉字:“我们不是胡,不是汉,是不愿再逃的人。”
他双手颤抖,紧紧握住旗杆,仿佛握住了整个族群的未来。
出征前夜,归乡坊的静室内,只剩下刘忙与蹋顿二人。
那三截铜管组成的“气运战甲”被摆放在中央。
刘忙示意蹋顿脱去上衣,盘膝而坐。
“此为气运灌体,过程或许痛苦,守住心神即可。”刘忙的声音平静无波。
他自己也盘膝坐下,将铜管的一端贴在蹋顿的后心,另一端则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闭上双眼,内视己身。
那道盘踞在心口的金色气流开始缓缓转动,如同苏醒的巨龙。
随着他意念的引导,一缕纤细的金流被剥离出来,顺着他的手臂,涌入冰冷的铜管之中。
金流进入铜管的瞬间,管壁上立刻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
随即,这股灼热而磅礴的力量,狠狠地注入了蹋顿的体内!
“呃啊——!”蹋顿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血脉仿佛被投入了熔岩,每一寸筋骨都在炸裂、重组。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的身躯撑爆。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竟化作了纯粹的赤金色,周身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碎山岳,一脚踏裂大地!
与此同时,刘忙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冰冷响起:
【警告:气运外放已启动,目标:蹋顿。持续时间:七十二时辰。代价:宿主将随机流失一段与‘母亲’相关的深刻记忆。】
【记忆剥离中……目标锁定:母亲的容貌。】
刘忙只觉大脑一阵针扎似的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
小鼎正端着一碗热粥,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王,您醒了。”
刘忙撑着身子坐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
画中是一个温婉的妇人,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笑得十分慈祥。
他看着画中的妇人,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脸,只觉得那面容模糊如水中倒影。
“这画……”他疑惑地问。
小鼎的眼神掠过一丝悲伤,低声道:“王,这是您亲手画的,说是您幼时与母亲的画像,您时常看着它发呆。”
刘忙怔住了。
他凝视着那张模糊的脸,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小鼎将粥递上:“王,喝点粥吧。这是您前些天念叨着,说最爱吃的米粥。”
刘忙接过碗,尝了一口。
米粥软糯香甜,但他却品不出任何熟悉的味道,只觉得陌生。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原来,我连味道都记不清了……”
大军一路北进,如一把黑色的利刃,直插向被曹军围困的北方。
与寻常军队不同,这支“北疆义从军”的后方,跟着一队长相奇特的粮车。
小鼎率领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像模像样地押运着这些车辆。
每辆车的车厢内,都暗藏着一根粗大的铜管,深深插入车底,另一头则连接着大地。
沿途所过之处,闻讯而来的百姓自发地敲锣打鼓,为这支特殊的军队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