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犁铧中嵌入了中空的铜管,耕作之时,犁地者用力的气息、土地翻新的生机,都会通过这铜管的震动,丝丝缕缕地导入地脉之中。
楼班跪在刘忙床前,泪流满面,重重叩首:“阿爸,我懂了。我带回去的不是兵器,是和平与生机。”
三日后,许都的诏书快马传至南郑,张贴于市。
诏书言辞激烈,直斥刘备窃据蜀地,其子刘忙更是伪称民选,实乃以妖术蛊惑人心,号召天下共击之。
消息一出,南郑士林一片哗然。
那些原本就对刘忙“重民轻士”政策不满的世家大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主战、甚至是归降曹操的声音再次甚嚣尘上。
议事堂内,气氛紧张。
法正却不慌不忙,命人将一卷“拾光卷”当众展开。
他没有长篇大论地辩驳,只是让一名嗓音洪亮的书记官,当众朗读竹简上的文字。
“‘我记得,那年夏日暴雨,王为了护住阿草家的屋顶,自己淋成了落汤鸡。’……‘我记得,王手把手教小鼎写下自己的名字,他说,每个人的名字都值得被尊重。’……”
一件件,一桩桩,全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宏图霸业,没有奇谋妙计,只有一个人对另一群人最真诚的善意。
读到后来,书记官的声音已经哽咽。
堂下,那些慷慨陈词的士人渐渐沉默了,甚至连几个最激烈的反对者,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老儒程畿颤抖着从席位上站起,将手中的笔掷于地上,长叹一声:“我等读尽圣贤书,却不及他身体力行。此非妖术,此乃人心所向!我程畿,心服口服!”
一场即将爆发的政治风暴,消弭于无形。
当夜,万籁俱寂。
刘忙的寝殿内,那堆积如山的“拾光卷”被整齐地环绕在他的床边。
他缓缓睁开眼,引动了沉寂已久的系统。
以这万民记忆凝结而成的“拾光卷”为引,他尝试发动第三次,也是最浩大的一次“集体意志投影”。
刹那间,万千记忆的洪流冲入他的心口。
那根即将熄灭的金色游丝,如同被投入了烈火的干柴,瞬间暴涨为奔腾的江河!
虚空之中,成千上万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出来,他们不是手持兵戈的战士,而是拿着农具的农夫、捧着书卷的学子、背着医箱的郎中。
他们的身影与南郑城中每一个熟睡的百姓重叠,齐声发出低语,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浩瀚的意志:
“他忘了,我们记得。只要我们还在,他就没有忘。”
投影的力量瞬间扩散,整个南郑城中,所有与地脉相连的铜管开始嗡嗡共鸣。
这股共鸣甚至穿透了城墙,越过了边境。
远在数十里外监视汉中动向的许都探马,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宏大气息扑面而来,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惊骇地勒马驻足,喃喃自语:“这……这不是任何一个王侯在说话,这是……是整个蜀地在呼吸!”
投影散去,寝殿内恢复了平静。
刘忙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沉沉睡去,这一次,再未醒来。
整整三日,王府上下被一片阴云笼罩。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时,他的眼睫毛才微微颤动了一下。
守在床边的小鼎喜极而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忙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清澈如初,他看着小鼎,露出一抹熟悉的温和笑容,开口说了昏迷后的第一句话:
“小鼎,今天有粥吗?”
小鼎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拼命点头。
“那就好。”刘忙笑了笑,轻声说,“只要你们还记得,我就没有忘。”
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般轰鸣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