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声浪如潮,在长安废墟上空盘旋。
那股由万千民愿汇聚而成的声音,竟与刘忙体内那微弱的“族群共鸣”之力产生了隐隐的共振,为他在无边苦海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火。
阆中,张飞府邸。
张飞已闭门三日,喝空了十几坛酒,满屋狼藉。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墙上那副桃园结义图。
忽然,亲兵急报:“将军,南郑来了个瞎眼娃,求见将军。”
“不见!”张飞吼道。
“他说……他说主公在长安设了您的碑,碑上没字,但碑底刻着一行小字,写着……‘翼德最爱吃辣’。”
张飞的吼声戛然而止,他猛然起身,巨大的身躯带翻了身前的案几,酒坛碎了一地。
他死死地盯着亲兵,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还记得?”
“那娃还说,”亲兵硬着头皮继续道,“长安的百姓都在传,王已在坛上静坐七日,水米未进,就为了……等您一句话。”
“轰!”
张飞胸中那股憋了数日的狂怒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一把抓起墙角的丈八蛇矛,双目赤红如血,状若疯魔,冲着北方嘶声怒吼:“备哥!你要是死了,老子就掀了这鸟天下,给你陪葬!”
长安,夜半三更。
刘忙已经昏厥了两次,又两次凭着顽强的意志醒来。
他身下的黄土,已被渗出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脑海中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气运牵引”启动,百万民愿汇聚,鼎心境突破临界:3%】。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废墟的宁静。
坛外的百姓和士兵一阵骚动,只见一队黑衣骑士如鬼魅般驰来,为首一人,黑袍翻飞,面覆寒霜,正是阿丑。
她率领着无生府最精锐的一百人,停在坛外。
她翻身下马,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穿过费诗等人组成的人墙,一步步走向坛心。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冰冷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她跃上高坛,直逼盘坐在血泊中的刘忙。
“王!”小鼎惊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了出去,张开双臂挡在刘忙身前,手中那块断鼎残片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辉。
阿丑的脚步停下了。
她的目光没有看小鼎,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块残片。
残片上古朴的纹路,在月色下若隐若现,那纹路竟与她幼年时父亲留给她的“无生印”的拓本,吻合得天衣无缝。
她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是鼎心碎片?”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她抬起头,凝视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刘忙,那张因失血而毫无生气的脸庞,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她缓缓抬起手,一柄淬毒的短刃从袖中滑出,刀尖直指刘忙的心口。
“你要是骗我……”她低声呢喃,声音被夜风吹散,“我做鬼,也不饶你。”
远处,与废墟遥遥相望的山岗上,一道孤傲的身影立于月光之下。
马超静静地看着坛上发生的一切,缓缓摘下了身上的锦裘披风,露出了手臂上那个早已不再佩戴的臂章——上面用粗糙的针脚,绣着三个字:同田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