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了刚刚获得的能力——“亡魂共感”。
心神骤然下坠,仿佛坠入无边血海。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临死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他看到一面残破的玄鸟旗下,数千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汉军士卒正结成圆阵,抵御着数倍于己的胡人铁骑。
他们手中的刀已经卷了刃,身上的甲早已破碎,但眼神却依旧凶狠如狼。
“将军!雁门关的援军……还未到吗?”一个年轻的士兵嘶声问道。
被称为将军的赵信,浑身浴血,拄着断枪,遥望着南方的天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
“他们……不会来了。”
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远处的山岗上,汉军的旗帜清晰可见,却按兵不动,冷漠地注视着同袍被屠戮。
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
胡人的包围圈越缩越紧,屠杀开始了。
一个又一个汉军士卒倒下,他们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南方那片冷漠的旗帜,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将军!我们也是汉人啊——!”
“我们也是汉人!”
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劈入刘忙的灵魂深处。
他心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万千刀刃同时穿透,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一步。
“主公!”老祭的声音如洪钟般将他从幻象中拉回,他一把扶住刘忙,骇然发现刘忙的额头上,一道细微的血色纹路正若隐若现。
“共感非无代价!您是在用自己的心神承载他们百年的怨念!每唤醒一丝魂魄,您的心债便会增添一分,长此以往,必遭反噬!”老祭疾呼道。
刘忙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他抹了一把脸,眼中却燃烧着一股更为炽烈的火焰。
他看着小碑手中那面拼接了一半的战旗,沉声道:“他们……不该被遗忘。”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老祭的劝阻,再次闭上了眼睛。
“再试一次。”
心神再度沉入血色幻境。
这一次,画面集中在了赵信身上。
他已是强弩之末,被数名胡人勇士围在中央。
他没有再看南方,只是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那里,一个胡人将领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孩,那是他的儿子,刚刚被从营中搜出。
胡人将领用生硬的汉话狞笑着:“赵将军,你的血脉,将成为我们草原的奴隶,哈哈哈!”
赵信的眼神彻底空了。
他放弃了抵抗,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将头颅狠狠撞向身边一块巨大的黑石。
鲜血与脑浆迸裂。
在他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他没有不甘,没有怒吼,只有一句用尽灵魂力量的喃喃自语,跨越了百年时光,清晰地传入刘忙耳中:
“儿啊……莫忘……归路。”
幻象破碎。
刘忙睁开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他望向沟壑入口处,一直跟来的赵雁早已跪伏在地,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刘忙走过去,声音沙哑地对他,也对这满沟的英魂说道:“你儿子……回来了。”
当夜,黑石沟的风骤然停歇。
一轮残月挂在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沟壑之中,一缕缕淡青色的烟气从沙土中升腾而起,渐渐凝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
他们手持残破的兵刃,身披破碎的战甲,百余道魂影,静静地列成了一个残缺的军阵。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那面被小碑拼接完整的玄鸟战旗,战旗在没有风的夜里,竟缓缓飘动起来。
为首的一道魂影最为凝实,他身形魁梧,面容依稀可辨,正是赵信。
他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