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傀儡,他只是……无力回天。”
年轻人将那卷承载着历史真相的竹简,轻轻放入了信火瓶旁的石台上。
瓶中赤铜色的火焰再次暴涨,其中竟隐隐透出了一丝淡淡的金色。
仿佛是一个信号。
一扇门开了,就有第二扇、第三扇门跟着打开。
人们从各自的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畏惧,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个瘸腿的老卒,扔出半截跟随他征战多年的旧汉袍,袍子上还带着早已干涸的暗色血迹。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儒生,颤巍巍地放下了一部注解了一半的《尚书》残简。
更有甚者,一个铁匠将自己祖传的、打出过汉军制式环首刀的铁锤放在了地上。
断剑,残戈,旧时的户籍木牌,甚至还有孩童用泥巴捏的、早已风干开裂的汉家宫阙……
一件又一件“民愿之物”汇集而来,信火瓶中的火焰也随之愈发炽烈,从赤铜转为赤金,最终化作一团纯粹的、仿佛能融化一切的金红色光焰。
光焰之中,一台无形的织机凭空出现,发出嗡嗡的鸣响。
它没有经纬,没有梭子,却引动着那些被献上的物品上所附带的民愿,将其化作无数肉眼看不见的丝线,开始飞速交织。
万千愿力,万千思绪,最终凝结成形。
一件素白色的长袍在织机上缓缓浮现,袍身洁白无瑕,却又仿佛蕴含着万千色彩。
仔细看去,袍子上竟浮动着无数比微尘还要细小的金色文字——那正是所有被献上物品的名称,以及献物者心中最质朴的祈愿。
诸葛亮看着这件“衣服”,眸光深邃,轻声低语:“主公,这已不是衣,这是千万民心,为你铺就的一条回归之路。”
夜幕再次降临,归魂亭中,刘忙亲手将那件凝聚了万民心愿的归魂衣投入了熊熊燃烧的信火之中。
没有布料燃烧的焦臭,只有一股奇异的檀香弥漫开来。
金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仿佛一道连接天地、贯通阴阳的桥梁。
北邙山方向,无数沉寂了百年的残魂感应到了这股召唤,化作点点荧光,如百川归海般汇入火柱。
火焰的中心,空间开始扭曲,一驾没有辕马、通体素白的古朴马车在虚空中缓缓凝实。
车帘晃动,一个模糊不清、身着帝王冠冕的身影端坐其中——汉献帝的残魂,终于有了可以栖身的形体。
“虚影銮驾启动,可载魂入城”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刘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对着那虚影銮驾深深一躬,而后仰起头,声音响彻夜空:“陛下,我们走。”
话音刚落,素车自行,无轮而动,悄无声息地驶出归魂亭,朝着南方洛阳城的方向缓缓行去。
它所过之处,风雪自动向两侧退避,仿佛在为帝王归来让开道路。
城中,无数扇窗户后面,一双双眼睛正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辆凭空出现的马车,那股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威严气息,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街角一户人家门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抖着将自家一张破旧的帐幔点燃,扔在雪地上,形成一堆篝火。
她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陛下回家了!”
这声呼喊,这堆火焰,像是投入油锅里的一点火星。
第二堆火、第三堆火……转眼之间,整条街道上,家家户户门前都燃起了篝火,将积雪融化,将黑暗驱散,汇成了一条通向城北的璀璨火路。
孩童们不懂大人们眼中的泪水,只是兴奋地跟着高呼:“汉帝回家!汉帝回家!”
“放肆!一群乱民!”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
司马孚身披重甲,立于一座箭楼之上,脸色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