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言,心头一阵空茫。
“确凿无疑。”
郭嘉递上一卷抄文:“三日前,袁耀渡过淮水,进入汝南地界。
城父县令将其一行收押,并送来一份袁术遗书副本。”
“嗯。”
曹操缓缓展卷,看过之后,摇头苦笑:“拿玉玺换儿子活命,又托旧情求我庇护……当年不可一世的袁公路,终究也走到尽头了。”
“哦?”
众人皆惊。
“放袁耀离去。”
“兖州各城不得设障阻拦。”
曹操轻描淡写地将那封遗书投入火盆,火焰一卷,转瞬成灰。
年少时那些荒唐事——斗鸡走狗,翻墙窥户,偷看邻家妇人——如今想来只觉荒唐可笑。
这些旧日行径,如何能叫手下文臣武将知晓?岂不有损威严?
“遵命。”郭嘉低头应道。
曹操环视帐中文武,语气凝重:“伯符,你便留在汝南,准你招募五千兵卒,防备江东大军,同时盯紧江夏黄祖动向。”
“谢叔父厚恩!”孙策急忙起身,难掩激动。
“但须谨记。”曹操沉声告诫,“我与王政南以刀剑为礼,在淮水罢战结盟。
若无军令,绝不准擅入淮南生事,违者军法处置!”
“属下明白。”孙策躬身领命。
能得一郡驻军之权,已是莫大信任,他岂会在此关头触怒江东?
“子孝。”
曹操略作思忖,道:“即刻起,你率五千精兵为前部,直取宛城,我亲率主力随后跟进。”
“得令!”曹仁起身抱拳。
“妙才。”
曹操再下令:“你速往定陵,调集两万兵马,增援宛城前线。”
“主公。”郭嘉上前一步劝道:“不必兴师动众。
庐江既失于江东,南阳黄祖已坐立不安,早已撤回江夏整顿兵马。
此人与王政南有杀父之仇,必不敢轻举妄动。”
“哦?”曹操目光微闪。
郭嘉继续道:“眼下张硕屯兵新野,本就与张绣不合,料其不会出兵相助。
因此我们只需增派一万兵力,足可拿下宛城!”
“时不待人。”曹操一甩衣袖,决然道:“不必远调兵马了。
妙才、文则,你们即刻从淮南降卒中整编万人,今日就出发奔赴宛城!”
“末将领命!”夏侯渊与于禁齐声应诺。
“记住。”曹操神色肃然,“宛城乃我兖州咽喉,许昌安危系于此城,能否遏制江东势力北上,全在此役。
此战,必须取胜!”
“喏!”众将齐声应和。
“去吧。”曹操挥了挥手。
“末将告退。”众人拱手退出帅帐。
帐内只剩曹操与郭嘉。
“宛城……”曹操踱步至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南阳之地,低笑道:“北地枪王张绣镇守其间。
那王政南曾在淮水边说,南阳不可轻取,否则悔之晚矣。
奉孝,你以为何故?”
“在下不知。”郭嘉坦然摇头。
此刻兖州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尽聚汝南。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不能乘势取南阳。
而此时,孙策驻军汝南,曹操兵锋指向宛城,王炅却已班师东归江东。
庐江、淮南二郡既复,交由鲁肃、太史慈镇守,他也该回吴郡料理堆积如山的政务了。
时日流转,淮南之战的细情渐渐传开。
荆州,襄阳,州牧府。
刘表眼中警惕之色愈深。
“州牧大人。”蒯良抚须蹙眉,“未曾想到曹孟德竟轻易退出淮南之争,任由江东独据一州而立足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