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
太史慈挠了挠头,苦笑开口:“主公自大蜻传来口谕,说无论淮南还是庐江,若有闲言碎语,均不得违逆您的军令。
末将实在不解,何出此言?”
“末将亦觉突兀。”董袭附和道。
鲁肃轻哼一声,从案上抽出一封信递出,唇角微扬:“主公回师后,周公瑾自汝南来信,为彭泽一役前嫌致歉。
我随笔回复一封,其后接连收信数通,其中竟有一封被人刻意涂抹篡改。
你们以为如何?”
“这是要离间主公与都督?”
太史慈瞳孔骤缩,声音发紧。
鲁肃点头,语调平缓:“司天监耳目遍布,周瑜深知我们通信难逃主公知晓,故而另施手段,欲乱君臣之心。”
“可恨!”二人齐声怒斥。
鲁肃摆手止住,沉声道:“不必太过介怀。
如今主公与曹操作罢于淮水,战事暂歇。
只要我等不为奸计所动,便无大碍。
莫忘了,司天监犹在!”
二人闻言心头一凛。
“去吧。”鲁肃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叹道,“六部催促江东政务整合,两郡岁末之前务必理顺,我这里还有无数文书等着处置。”
“是!”
两人躬身退出厅堂。
待门扉合拢,鲁肃低语轻喃:
“公瑾,伯符……你们高估了自己的谋略,也低估了主公的器量,更小觑了我鲁子敬的担当。
既然执掌二郡都督之权,岂容尔等搅乱大蜻经略中原的大局?”
周瑜设局,他早已洞悉。
那一封被故意遗落于废纸堆中的涂改信件,实则是他有意为之。
若非如此,待司天监将消息传回,纵使清白,也难免惹来朝中猜忌。
他敢弃信于残卷之中,便是笃定王炅能识破这等阴诡伎俩。
六月下旬。
高顺与吕绮玲由江乘登岸。
礼部主客司官员已在渡口等候多时。
“高将军。”
一名青年官员上前深揖,衣袍绣鹭纹,“卑职顾元叹,主客司主事,奉礼部侍郎之命,特来迎候。”
“顾主事。”
高顺抱拳还礼,动作粗犷却不失礼数。
顾雍微微颔首,言道:“家师蔡大家,昔年与西凉诸将颇有渊源。
某少居洛阳,曾任上虞县长,年前调入礼部任职,故受命接待徐州来使。”
“蔡邕?”高顺脚步微顿。
“正是。”
顾雍点头。
高顺翻身上马,神色复杂:“曾有幸见过蔡公一面,一代鸿儒竟冤死长安狱中,令人扼腕。”
“诚然。”顾雍眼中掠过一抹黯然。
他出自吴郡望族,少年成名京师,归乡后历任合肥、曲阿、上虞诸县令,终被召入中枢执掌外交事务。
半生仕途,除却才具与家世,又怎少得了恩师余荫?
“顾主事。”车帘掀动,吕绮玲一袭红裙映日生辉,轻声问道,“这江乘渡口商船络绎,往来者莫非只通徐州?”
顾雍笑道:“亦有驶往淮南,乃至贩货入兖州者。”
“原来如此。”她垂下帘幕。
心中已有轮廓,对这片疆土的繁盛与格局,悄然有了几分体察。
对王炅的传闻在徐州众说纷纭,有人称他年少倜傥、英气逼人,也有人说他行事狠辣、作风粗野,更有言其气度非凡、勇武过人,不输其父当年威名。
种种说法截然不同,却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那是个不容小觑的少年。
车驾缓缓前行。
三百陷阵营精锐步履整齐,随行护卫。
顾雍暗自打量这支队伍,军容肃穆,杀气内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