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恐怕早已指向荆州。
次日清晨,
大汉朝廷举行早朝。
曹操佩剑着履上殿,历数刘备种种罪状,当廷奏请罢免其豫州牧之职,并为孙策请封镇东将军、淮陵亭侯。
同时奏请任命钟繇为侍中,持节统领关中军政事务。
待刘备返回许都之时,已是建安三年正月初四,一切尘埃落定。
正月初五,
江东之地,
大蜻城内。
年节余庆尚未散尽,但六部衙门与军议司早已运转如常。
大批粮秣、兵器、战旗正源源不断地运往吴郡前线。
军议司厅堂内,众臣再度齐聚。
荀攸呈上文书,禀报道:“主公,海上湿气重,兵部与户部特制陶罐封装熟粮炒豆;入海后还可灌入猛火油,作为攻敌利器。”
“饮水如何解决?”
王炅翻阅文书问道。
荀攸解释道:“工部已备大量水袋与木桶盛淡水,并配发不易变质的酒浆应急。
虽非长久之策,但只要舰船能顺利抵达夷州,便可就地补给。”
王炅皱眉:“可有估算航程时日?”
“这……”
荀攸一时沉默。
王炅抬眼环视众人:“没有定论,还是不愿说?”
“主公。”
荀攸坦然道:“快则十日可达,慢则需月余。
关键在于牵星术能否准确导航,以及航海图是否适用——其中航海图为主公亲授,尚未经实战验证;而牵星术更是从未用于远航。
此外,夷州当地人口多少、民心向背、是否会遭遇抵抗,皆须由子敬临机决断。”
“明白了。”
王炅合上文书,语气沉稳:“也就是说,后勤辎重已备妥,出兵之策,则取决于子敬临阵判断。”
“正是。”
荀攸躬身应道。
“尚可。”
王炅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嘴角微扬:“明日清晨,我便动身前往吴郡渡口。
你们也都随行。
子扬从明日起,在交州正式设治之前,留在吴郡负责后勤调度。”
“遵命。”
众人齐齐拱手应诺。
大蜻出海,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
翻遍史册,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的舰队携数万将士横渡沧海?
昔年大秦之时,始皇帝遣徐福东行求仙,也不过带数千童男童女浮海而去,终无音讯。
而今,大蜻却要以铁甲之师踏浪前行。
次日,旭日高悬。
王炅率军议司诸人启程奔赴吴郡。
此行不单为检阅大蜻士子,更是为远征将士壮行誓师。
建安三年,据他们推演,将是司空府蛰伏隐忍的一年,却是大蜻悄然布局荆南四郡、如潜龙腾渊、俯瞰九州的关键之年。
城楼之上,张昭等文臣伫立远望,目送车马渐行渐远。
他们神色凝重,眉宇间既有忧思,亦含期待。
大蜻已将国运押在交州一役,也将数万精锐送入茫茫大海。
几人能生还?能否真正拿下交州?一切皆未可知。
因为这场征战,本就是开天辟地之举——无论成败,都将铭刻青史。
或许千年之后,后人谈及此年,仍会慨然道:
建安三年,大蜻扬帆破浪,挥师东渡,举众数万远征夷州,乃浩瀚长卷中最壮阔的一笔。
正月十六,晴光初照。
王炅一行已抵达吴郡辖境。
海盐县,滨海之地。
曾屡遭潮水侵袭,城垣几度被吞。
永建年间,整座县城沉入海底,化作一片咸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