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整座城都在为他点灯。
他忽然想哭,却又忍不住笑。
“你们啊……”他低声说,“一个个比我还疯。”
就在这时,大地微震。
西北角,一座废弃钟楼突然响起一声闷响,似有铃音欲出,却被什么死死压住。
紧接着,全城犬吠骤起,井水翻涌,连守魂灯焰都剧烈晃动了一下。
李云飞猛地抬头,望向钟楼方向。
苏媚皱眉:“那边……有人动了‘心音铃’?”
林诗音眼神一凝:“不可能,那铃早已封聋百年,唯有至情至痛者才能听见其声。”
可此刻——
一道无形波动正缓缓扩散,穿过街巷,掠过屋檐,轻轻拂过每一个熟睡者的耳畔。
有人在梦中呢喃:“小李回来了吗?”
有个老人惊醒,抓起拐杖就往碑林走:“我梦见那小子站灯下了……他回来了吧?”
茶楼姑娘披衣起身,望着窗外月色,轻声问:“你说过要看我笑的,这次……能不能快点?”
万千低语,悄然汇聚。
而钟楼下,一道纤细身影静静跪坐,双手捧着一枚古旧铜铃,闭目倾听。
她听不见声音。
但她能感觉到——
全城的心跳,正为一人同频。
【慕容雪将心音铃按于地面,奏出完整《唤生曲》】
钟楼下,月光如霜。
慕容雪跪坐于残砖碎瓦之间,双膝渗血也不觉痛。
她听不见风声,听不见犬吠,甚至听不见自己心跳——自幼失聪,世界对她而言,从来只是一片寂静的深渊。
可此刻,她的掌心紧贴着那枚斑驳古旧的心音铃,指尖却像触到了千万条奔涌的河流。
她“听”到了。
不是声音,是震动。
全城人的心跳,在她掌心共振,如同战鼓擂动,一声声、一阵阵,汇聚成洪流,撞向夜空。
老人梦中的呢喃、孩童熟睡时无意识的低语、茶楼姑娘轻叹的气息……无数思念织成一张无形之网,从四面八方涌来,全都指向碑林方向——那个曾被所有人唾弃、如今却被默默铭记的混混。
“小李回来了吗?”
这句话,不是传入她耳中,而是震进她灵魂。
她闭目,泪水滑落,双手缓缓抬起心音铃,轻轻一叩。
无声。
但在所有人感知不到的维度,一道涟漪骤然扩散——那是《唤生曲》的第一音,以情为引,以念为火,唤醒沉沦之魂。
第二叩,巷口枯树忽绽新芽;第三叩,井水倒映出李云飞模糊身影;当第十一下铃响落下,整座钟楼轰然一颤,铜铃脱手而起,悬于半空,自发旋转,洒下银光如雨!
这光穿透长街,直抵碑林。
刹那间,守魂灯焰冲天三丈!
李云飞猛然抬头,心口青竹剧烈震颤,那根新生嫩叶竟瞬间舒展,翠芒暴涨,缠绕全身。
他低头看手——不再是半透明的虚影,而是能映出灯影、能投下实影的躯壳!
皮肤纹理、指节疤痕、甚至袖口磨损的线头,都清晰可辨。
“这是……”他嗓音发抖,“老子真的要回来了?”
苏媚猛地扑上前一步,却又顿住,死死咬住唇。
云飞丝在她腕间狂舞,仿佛感应到主人即将归位,激动得几乎断裂。
林诗音指尖抚过碑文,立魂印裂痕更深,鲜血顺指滴落:“四心共鸣,万民同念……归心闭环,已成。”
就在此时,天地骤静。
一道纯净至极的铃波横扫而过,正中李云飞眉心。
他浑身一震,眼中明心眼骤然开启五成——过去残缺的记忆碎片如潮水回涌:小时候被人推下桥,是他自己爬上岸;赌钱输光那天,有个小女孩偷偷塞给他两个包子;还有一次他替人挡刀,血流满地,没人管,可第二天,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