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
李云飞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能感觉到灵核表面的纹路在崩解，那些曾被苏青竹灌输的医术、武功记忆正像沙粒般从指缝漏走。
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飘——玄空的冷笑、律衡的天秤、林诗音的血，都在眼前重叠成碎片。
“这一击，终结你的一切！”
玄空的怒吼像炸雷。
李云飞抬头的瞬间，便见残魂化作黑色长矛，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直刺他眉心。
林诗音的锁链在长矛下寸寸断裂，苏媚的真气被撞得倒灌回她体内，她踉跄着撞在殿柱上，嘴角溢出黑血。
“不——！”林诗音扑过来，想用身体挡住长矛。
可长矛速度太快，她刚动，便见一道金光从李云飞体内迸发。
那是灵核的光。
原本龟裂的灵核此刻爆发出刺目金芒，裂纹中渗出的不再是混乱灵气，而是带着温热的、跳动的光。
那些光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将侵蚀识海的符文烧成灰烬，将林诗音断裂的锁链重新焊死，将苏媚倒流的真气推回她体内。
苏青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几分欣慰的笑：“原来如此……你早该明白，灵核的最终形态，从来不是天道灌输的规则，而是……”
李云飞闭眼。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青竹笛，想起老乞丐教他的第一句“人活一世，总要为在意的人拼命”，想起苏媚在他怀里哭着说“我好像不会恨了”，想起林诗音在他受伤时红着眼眶说“你若敢死，我便踏平阴曹地府抓你回来”。
所有记忆在灵核里炸开。
他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却又比任何时候都清澈：“人心不可灭，我便以人心为刃！”
玄空的长矛刺到他眉心三寸处，突然停滞。
那些黑色纹路像遇到沸水的冰，“滋滋”融化。
玄空的残魂发出刺耳尖叫，他额间的星辉纹路彻底崩解，最后看了眼律衡，便消散成比之前更淡的星尘。
律衡的天秤“当啷”坠地。
他望着李云飞眼中的光，突然露出个极淡的笑，弯腰捡起天秤：“原来……人心才是天道最大的变数。”说完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殿顶。
林诗音瘫软在李云飞怀里，额头抵着他锁骨：“你刚才……眼睛在发光。”
“那是灵核的光。”李云飞摸了摸她发顶，又看向苏媚。
苏媚正捂着心口笑，眼角却挂着泪：“郎君的光，比天魔教的圣火还好看。”
无涯长老的竹杖轻敲地面。
他望着李云飞发间跳动的金芒，青竹杖里的竹简突然发出微光——那是比之前更清晰的纹路，像在回应什么。
“灵核归心……”他低声呢喃，“看来，系统核心要变天了。”
殿外突然刮起一阵风。
风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笛声，像极了那支祖传青竹笛的音调。
李云飞摸向腰间——青竹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笛身泛着温润的光，比以往更通透几分。
他轻轻吹了声。
笛声清越，震得殿内残留的星屑纷纷扬扬，像下了场暗红的雪。
林诗音抬头看他：“这笛声……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云飞望着笛身，指尖轻轻抚过刻着的“青竹”二字。
苏青竹的声音再次在识海里响起，这次带着几分轻快：“因为它，终于认你为主了。”
他笑了。
殿外的天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三人身上。
李云飞突然想起苏青竹曾说过，系统核心里藏着“人心篇”的最终秘密。
此刻灵核仍在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