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所有的光与声。
李云飞坠入深渊，四周是扭曲的虚影，仿佛千万个破碎的记忆在耳边低语——苏媚倒在血泊中，林诗音含泪转身，慕容雪化作灰烬随风飘散……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剜心，割得他灵魂颤抖。
可他知道，这不是现实。
这是他的梦，也是他的地狱。
脚踏实地的一瞬，天地骤然凝固。荒芜的废墟之上，站着一个男人。
同样的脸，同样的青竹笛斜挂腰间，却眼神冰冷，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你来了。”那男人开口，声音与李云飞一模一样，却毫无温度，“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李云飞瞳孔一缩。
那是他自己——却又不是。
“你是谁？”他沉声问，手已按上腰间空位。
青竹笛不在身边，力量被压制到极致。
“我是你最真实的一面。”那人冷笑，“没有软弱，没有执念，更不会为一个女人赴死的蠢货。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
话音未落，黑衣李云飞身形一闪，掌风如刀劈至喉前！
李云飞狼狈侧身，肩头已被划开一道血痕。
剧痛让他清醒——这不只是幻象，这是能杀了他的真实。
“你以为你能改写命运？”黑影步步逼近，招式凌厉狠辣，每一击都是李云飞熟悉的武功，却被用得更加纯粹、更加无情，“你一次次闯副本，救她们，带回现代，可最后呢？苏媚还是死了，林诗音为你残废，慕容雪魂飞魄散……你改变不了结局，只会重复痛苦！”
“闭嘴！”李云飞怒吼，双拳轰出，【虎啸劲】震得空气爆鸣，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格挡化解。
“你练【青竹剑法】，却总在关键时刻收手；学【逍遥步】，却因牵挂而迟疑。感情是累赘，爱是弱点。”黑影冷冷道，“而我，早已斩断这一切。”
他双手结印，内力翻涌，竟同时使出三套宗师级武学——华山剑意、天魔真气、九阳罡劲！
六道真元交织成网，将李云飞彻底封锁！
“噗——”李云飞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骨骼仿佛要碎裂。
败了？
真的……只能到这里了吗？
意识模糊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只要你还记得我是谁，就够了。”
是苏媚。
那个在茶馆里笑着给他倒茶的女人，那个在他受伤时偷偷抹泪的妖女，那个宁愿自毁修为也要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的傻姑娘……
她说过：“李云飞，你浪荡也好，混账也罢，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那一刻，他忽然笑了。
血从嘴角溢出，笑容却无比温柔。
原来……我一直想赢的，从来不是这场战斗。
而是让她活着，让她知道，她从未被辜负。
“我不需要变得冷酷才能强大。”李云飞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燃起前所未有的光，“你说爱是弱点？可正是这些‘弱点’，让我记得自己是谁！”
他不再抵抗，任由六道真元穿透身体，反而闭上了双眼。
心中只有一念：
媚儿……
你在哪？
回来吧。
没有攻击，没有防御，只有那一声声呼唤，在心灵深处回荡，如同春风吹过冰封的湖面。
梦境开始震动。
黑影猛然变色：“住口！你不许唤醒它！”
“它”是什么？
是希望？是情？还是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
“我不能没有你。”李云飞轻声道，声音不大，却似雷霆炸响在整个虚空。
咔嚓——
第一道裂痕出现在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