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苏媚毫不犹豫咬破指尖，鲜血淋漓，在窗棂上画下一道古老血契——魔教秘术，以情为引，以命为誓。
“只要能唤他回来，”她声音轻如叹息，却坚如铁铸，“我情愿忘了自己叫苏媚。”
织梦童子
笛声幽咽，如泣如诉。
刹那间，天地旋转，苏媚意识坠入无边幻境。
第一层梦，是赌坊。
火光冲天，碎木横飞，追债人持刀狂笑。
年轻的李云飞被砍倒在地，鲜血从额角淌下，染红雪地。
一切与记忆重合，分毫不差。
她冲上前，挡在他身前，红衣绽血。
可这一次，身后之人却没有怒吼，没有挣扎。
只有低笑。
她缓缓回头。
李云飞倚墙而坐，嘴角带血，眼神却冷得像看陌生人。
他望着她，对着追债人抬起手，轻轻一推——
“这女人，送你了。”第283章 蝶影迷心，媚骨闯幽梦（续）
苏媚踏进第二层梦境时，心口已像被钝刀割过。
眼前是华山雪峰，寒风如刀。
林诗音白衣胜雪，立于断崖之畔，手中长剑轻颤，眸中泪光未干。
而李云飞站在她身侧，一袭黑袍猎猎，嘴角噙着讥诮的笑。
“清冷的女人最无趣。”他话音未落，猛地抬脚——
“不！”苏媚嘶喊出声，却发不出声音。
她眼睁睁看着他一脚踹向林诗音后背。
那抹白影如折翼仙鹤，坠入翻涌毒雾的深渊。
她听见自己心脏炸裂的声音。
第三梦，盛唐宫阙。
慕容雪跪坐在琉璃阶前，捧着那只他曾亲手为她寻回的糖罐，指尖颤抖。
李云飞踱步而来，靴底碾碎瓷片，糖粒洒落如星，又被他一脚踏成粉末。
“甜的东西，只会让人变弱。”他俯身捏起她下巴，眼神漠然，“包括你这颗心。”
苏媚双膝发软，可脚步未停。
她知道——这不是他。
这不是她的云飞。
但每一次背叛，每一句冷语，都像针扎进魂魄。
那是她爱过的男人，是她在生死边缘一次次拉回来的浪子，是她说“值不值我说了算”也要护住的人。
第四梦，她见他焚了茶馆；第五梦，他亲手斩断青竹笛；第六梦，他笑着饮下她熬的药，然后吐血冷笑：“情蛊？不如喂狗。”
七重、八重、九重……梦境层层崩塌，又重生，如同轮回地狱。
她的记忆开始模糊——某次回头，竟记不起自己为何而来；某刻伸手，忘了红衣是谁为她披上。
可每当意识将散，她便咬破舌尖，以痛醒神，催动胸前同心蛊。
那一点猩红微光，自心口燃起，化作一盏“心灯”，悬于眉心之前，照亮前方迷雾。
“你还记得吗？”织梦童子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缥缈如烟，“你已失三世情忆，忘两段誓言。再进一步，你将不知爱为何物。”
苏媚踉跄前行，唇角渗血，却笑了：“只要我还记得……他叫李云飞。”
话音落下，第十梦开启。
天地骤静。
红烛高照，喜乐低鸣。
雕花木门缓缓推开，一座古老婚堂浮现于虚空中。
龙凤呈祥，锦帐垂纱。
她一身嫁衣，凤冠霞帔，站在堂中央，而他，执她手，眸光温柔似水。
“苏媚。”他低声唤她，声音沙哑却真，“我这一生骗过天，骗过地，但从没骗过你的心。”
那一瞬，她几乎要哭出来。
这才是她等的人，这才是她赌上一切也要救回的魂。
可话音未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