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街头混混,被人踩在脚下,赌债压身,刀锋贴颈,可他从没认过输。
如今他有了力量,有了兄弟,有了……她,他凭什么又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化作尘埃?
可就在这时,玉柱上的丝线忽然轻轻震动。
一根、两根……数十根残魂同时转向林诗音,无声低语。
他们的嘴唇不动,可李云飞却“听”到了——那是历代守音人在呼唤同一个名字。
“……诗音。”
“第九代……完成使命吧。”
“这是宿命,也是归途。”
林诗音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滑落脸颊,在空中凝成冰晶,坠地碎裂。
她抬起手,指尖抚过断裂的玉箫,声音轻得像雪落地:“李云飞,你来错了时候,也来错了地方。这祭坛不需要英雄,只需要一个……愿意为天下静默的人。”
风雪更急。
李云飞跪在雪中,望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得凄厉又温柔。
“你说我来错了?”他抹去嘴角血迹,缓缓站起,眼神却比风雪更冷,“可我记得,你说过——若能再见我一面,你不怕违誓了。”
他一步步后退,远离祭坛中心,远离那致命的逆情纹。
然后,他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一片青竹残片——那是青竹笛碎裂后仅存的一角,边缘锋利,内蕴灵光。
他将残片抵在唇边,闭目凝神。
风雪仿佛静了一瞬。
但他还有一样东西,比武功更强,比医术更深。
那是她曾在他梦中吹过的曲调,是他魂牵梦绕的《归魂》残章。
而现在,他要用这断竹为箫,以心火为引,吹给她听。
哪怕,只有一句。风雪凝滞,天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弦绷紧。
李云飞盘坐雪中,青竹残片抵唇,寒风割面,却吹不散他眼底燃烧的火焰。
那不是武学真气,也不是系统灌输的内力——是心火,是他这些年浪荡江湖、拼死逆袭、一次次为她逆天改命所积攒的情念之火。
他闭目,气息沉入丹田,引动蝶印深处那一丝金红光芒,缓缓注入断竹。
刹那间,残片嗡鸣,竟泛起温润青光,宛如枯木逢春。
第一声《归魂》残章响起时,风没动,雪没停,可林诗音的肩头猛地一颤。
那音不入耳,直透识海。
画面轰然炸开——
七岁那年,寒梅初绽。
小诗音跪在华山禁地前,师父抚着她的头,声音慈悲而冷:“你天生灵脉通音窍,是百年一遇的守音根骨。从今往后,断情绝爱,静默终生。”
山门外,一个少年蜷缩在雪堆里,披着破袄,手里攥着一支歪歪扭扭刻成的竹箫,等了三天三夜。
“她说……明日下山就教我吹曲子的。”他喃喃,冻得嘴唇发紫,却不肯走。
可门开了又关,她终究没出来。
她看见了他,却转身逃了——怕这一眼,就成了万劫不复的牵绊。
那一夜,她就在心里死了。
此后百年轮回,九代守音,皆因“情未起而心已葬”,才能封印裂隙。
可偏偏……这一世,她梦见了他,在雪中回头,说“若能再见你一面,我不怕违誓了”。
错了,全错了。
宿命不容有情之人封印天音,所以逆情纹才会反噬动情者。
所以历代守音人,必须心如死灰。
“别……别唤醒我……”林诗音双手抱头,声音破碎,魂体剧烈震颤,玉柱上的丝线根根崩紧,发出刺耳嗡鸣。
可李云飞没有停。
他嘴角溢血,心火灼经脉,每吹一音,都像在撕裂自己的五脏六腑。
但他依旧稳着气息,将那段她曾在梦中为他吹过的旋律,一字一句,送进她灵魂最深的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