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作响,想要怒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双目凸出,显然经脉已被药力封锁。
“哑穴?”柳如烟在高处看得心惊,“不……是全身经络冻结!他用腐心散麻痹神经,再以醒神露刺激中枢,反向引爆——这才是真正的‘针狱’!”
李云飞喘着粗气,背靠青铜棺,嘴角渗血。
刚才那一针耗尽心神,加上双纹躁动,五脏六腑如同翻搅。
但他眼神依旧锋利如刀。
抬头望向苏青竹虚影:“你说不能开……可它已经在等我了。”
苏青竹神色复杂,终是轻叹:“那你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答应它的‘契问’。否则,你会成为下一个玄空子。”
话音未落,棺盖再次震动。
这一次,不再只是浮起半寸。
而是——
缓缓升起。棺盖缓缓升起,青铜冷光如月倾泻,石室内死寂无声。
没有尸体,没有骸骨,只有一面斜置的青铜镜,静静躺在棺底。
镜面斑驳,却清晰映出李云飞的脸——可那已不是他的脸。
九只眼睛,密密麻麻嵌在额心、眉骨、颧骨之上,层层叠叠,诡谲狰狞。
那只“他”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声音却直接钻进李云飞脑海:“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一个‘有情’的容器。”
寒意从脊椎炸起,直冲天灵。
李云飞却忽然笑了,笑得放肆,笑得猖狂。
“你等的是容器?”他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战意翻腾,“老子等的是债。”
话音未落,手中银针疾射而出——那根浸过腐心散、醒神露、还淬了苏青竹一缕真元的寒铁针,如流星贯日,直刺镜心!
“铛——!”
一声尖锐鸣响,镜面炸裂,碎片四溅,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模样的李云飞:有哭的,有笑的,有跪着求饶的,有仰天狂啸的……而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自碎镜中暴射而出,形似人首蛇身,双瞳猩红,直扑李云飞心口!
“找死!”苏青竹虚影一闪,挡在他身前,素袍猎猎,双掌推出。
掌风无形,却掀起滔天气浪,与那黑影轰然对撞!
“轰!!!”
整座地宫剧烈震颤,穹顶崩裂,巨石如雨砸落。
狂风卷着黑气呼啸四起,仿佛天地都在哀鸣。
李云飞却借这刹那空隙,反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符——紫禁玉符,龙纹缠绕,内蕴九道隐脉。
他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将其狠狠压入棺底凹槽!
咔嚓!
机关咬合之声清脆响起,地下深处传来九声闷响,如同锁链寸断。
柳如烟抬头看去,只见原本贯穿地宫的九条红线骤然崩解,化作飞灰消散。
“九脉锁魂链断了!”她惊呼,“地脉失衡,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走!”她一把拽住李云飞手臂,欲拖他撤离。
可他站着没动。
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堆碎镜残片,声音低哑如刀刮石:“苏青竹,你当年到底……欠了他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
苏青竹的虚影微微一颤,指尖轻颤,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苦涩。
“我欠他一败。”她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却藏着千钧重量,“那一战,我在华山之巅以情破空,剑穿他心脉,让他堕入无生之境。他说——情是劫,我是因。可今日我才明白……”
她回头看向李云飞,目光深邃如渊。
“你不必还。”
轰隆——!
最后一根石柱断裂,大地塌陷,尘浪滔天。
三人身影被抛出废墟,重重摔落在外院瓦砾间。
身后,整座地宫如巨兽吞噬般轰然沉入地下,扬起百丈烟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