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抹除十七个“异常个体”,他早忘了什么叫心跳。
他以为自己只是机器,是系统的刀。
可现在……这纹身在热。
记忆如潮水倒灌:昏黄油灯下,母亲一边缝补他的破衣,一边哼着走调的童谣;暴雨夜里,她背着他蹚过齐腰洪水去诊所;临终前,她用针蘸朱砂,一笔一划在他皮肤上刻下这个符咒……
“妈……”他喉咙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最后只挤出三个字,“我记你。”
监控室陷入死寂。
他没有上报后续,而是默默摘下耳机,扔进了垃圾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归心堂。
王婶拎着菜篮出门,刚走到门口,就发现篮子里多了张泛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
“三块钱,辣条味,记得还。”
她一怔,随即笑出声:“李云飞那混小子,还真记得!”她没生气,反而把纸条折好塞进围裙口袋,嘴里嘀咕:“回头给他带包大虾味的。”
巷口,一只花斑猫正低头舔碗里的猫粮。
碗底刻着一行小字:“阿花,周三喂”。
树影下,林诗音静静看着,嘴角微扬。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苏青竹曾说:“医人先医心,救世先守忆。”
记忆不是负担,是家的温度。
屋顶上,晨风微凉。
李云飞盘腿坐着,手里啃着半个干馒头,眼角还有昨晚拼死突围留下的血痕。
苏媚靠在他肩上,发丝随风轻扬,忽然轻声问:“以后呢?”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望着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新的一天开始运转。
他知道,债还没还完,赌局也没结束。
但他笑了。
眼神亮得吓人。
【李云飞坐在屋顶啃馒头,苏媚靠着他】她轻问:“以后呢?”他望向城市灯火:“老子欠的赌债、人情、命,一笔笔还——但这次,用火种还。”突然,青竹苗微微一颤,传来苏青竹最后一道意念:“下一个副本,已开启。”他咧嘴一笑,把馒头渣撒向风中:“来啊,老子现在,不怕忘了自己是谁。”
风卷着碎屑飞散,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礼。
那笑声并不张扬,却带着一种撕裂宿命的狠劲,仿佛在对整个天地宣告:从前那个任人踩踏、靠偷骗活命的混混李云飞,已经死了。
苏媚抬眼看他侧脸,晨光勾勒出他下颌的线条,粗糙而坚定。
她忽然想起元末魔教地牢里,他浑身是血爬过来,只为给她喂一口解毒药丸时说的那句:“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儿找第二个这么会骂我的女人?”那时她以为那是痞子的调情,如今才懂,那是浪子第一次笨拙地伸手,想抓住点什么。
“你还记得……”她声音很轻,“你第一次见我,说的是什么?”
李云飞歪头想了想,坏笑:“我说‘哟,这妞儿穿得跟庙会舞娘似的,该不会是出来卖艺的吧’?”
苏媚轻轻掐了他胳膊一下,却又忍不住笑了。
可笑意未落,她眸光忽凝——腕上心链无风自动,赤红如燃。
同一瞬,林诗音在巷口收剑入鞘,指尖微颤。
她刚为一只受伤的流浪猫施完针灸,掌心血迹未干。
可就在刚才,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华山雪峰崩塌、父亲临终前的手势、还有李云飞站在心火台中央,将最后一缕真气渡给她的那一幕。
那些曾被压抑的记忆,如今竟如潮水般反噬而来,不是痛苦,而是觉醒。
她抬头望向归心堂方向,低语:“剑心通明……原来不是斩断七情,是承载万念。”
与此同时,慕容雪盘坐于阁楼窗前,耳垂上的碎铃无声震颤。
一道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声音悄然响起——是唐朝宫变那夜,小皇子咽气前攥着她手指的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