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缩:“你……也拿到了笛子?也听见了那个声音?也……背上了人情债?”
李云飞没答。
他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账本——封面写着三个字:人情债。
边角磨损,纸页发黄,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些琐碎到可笑的事:
【王婶替我挡债主,送辣条一包】
【张哥替我顶锅,蹲局子三天】
【苏媚第一次见我,扔了毒针却偏了三分】
【诗音练剑摔伤,嘴硬说没事,我半夜给她敷药】
【雪儿逃婚被抓,我在雪地里背她跑了十里】
一页页翻过,李云飞眼中情绪翻涌。
然后,他划燃打火机。
火焰腾起,点燃第一页。
“王婶的辣条,张哥的顶锅,苏媚的第一眼,诗音的第一次笑,雪儿的第一次哭……”他低声说着,火光照亮他冷峻的侧脸,“老子记着,就有人记着。”
燃烧的纸页飘落,触地瞬间,火焰竟顺着地脉蔓延开来,如赤蛇游走,窜向每一块无名碑。
轰——
一道道光焰冲天而起!
碑文在火中蜕变,浮现出死者生前最后一念:
“妈,我考上大学了……”
“老婆,对不起没陪你到老……”
“爸,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饿……”
“我想回家……”
万千声音交织,汇聚成一片浩瀚的记忆洪流,在地下碑林中回荡不息。
李云飞站在火海中央,掌心不知何时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融入火焰。
他望着那个与自己七分相同的白衣男子,声音低沉却坚定:
“你说没人记得你。”
“但现在,我记着。”【白衣男子颤抖着伸手,指尖几乎触不可及地探向那跳跃的火焰。
腐朽木笛在风中轻颤,忽然间,一缕青焰自笛孔幽幽燃起——不是红,不是金,而是如竹心初生般的嫩绿,带着千年未熄的温润与不甘。】
“原来……”他声音破碎,像从一口干涸的井底捞出,“不是火种灭了,是我先忘了自己。”
李云飞盯着他,掌心血口仍在滴落,每一滴都坠入火海,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
他没说话,只是将整本《人情债》投入烈焰。
纸页翻卷成灰,却在半空中凝成一道道微光文字,飘向四面八方的石碑——那些曾被抹去的名字,开始一笔一划地浮现。
苏媚动了。
燃情纱如活物般舒展,化作千丝万缕的绯色流光,缠绕住白衣男子枯槁的身体。
她双眸含泪,却笑得妖冶:“你说没人记得你?可我记着你第一眼睁开时,看的是天边晚霞,你说‘真美’。”
林诗音剑尖挑空,明愿碑轰然炸裂,升华为一根通体剔透的明愿柱,直指苍穹。
百里之内所有遗失的执念——一句未出口的谢谢、一次无人知晓的援手、一场默默守候的葬礼——尽数汇聚成洪流,灌入碑林中心。
“你不是孤身一人。”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多了一丝滚烫,“这世间,有千万个你,也曾点亮过黑暗。”
慕容雪闭目,传心铃无声震颤,继而奏响一曲无形之调——归心调。
音波扩散,不伤人,不破物,只轻轻拂过每一块燃烧的石碑。
那些原本嘶吼哀求的灵魂,渐渐平静下来,脸上浮现出释然的微笑,仿佛终于听见了回家的呼唤。
柳如烟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疾书三字:
“三日重生约。”
笔锋落处,空气裂开一道细痕,似契约成立的印记。
守门笔金光暴涨,羊皮卷自动展开,无数名字浮现又消散,像是命运之轮悄然逆转。
刹那——
白衣男子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