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几乎是前后脚走了进来。
林瑶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便装，深色牛仔裤搭配皮夹克，显得干练飒爽。陈静薇则穿着一条藕荷色的丝质连衣裙，外搭米白色针织开衫，气质温婉柔美。
“七分。”“八分。”张清玄墨镜后的目光习惯性扫过，迅速完成评估。
“清玄，沈家那边后续没问题了吧？”林瑶率先开口，语气熟稔。她接到陈静薇的消息，知道事情已经解决。
“嗯。”张清玄点头。
“这次又多亏张先生了。”陈静薇微笑着接口，声音柔和，“沈伯父刚才还打电话给我，对您感激不尽。”她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张清玄放在柜台上的紫砂壶，语气自然地转向林瑶：“林警官今天不忙？”
林瑶神色不变，淡淡道：“刚开完会。倒是陈小姐，听说最近在忙一个新收购的画廊项目？还有空过来。”
陈静薇笑容不变：“再忙，张先生这里有事，我总是要来看看的。毕竟，张先生是我们陈家最重要的朋友。”她特意在“最重要”三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林瑶眉梢微挑，没有接话，转而看向张清玄：“对了，之前那个赵永昌，调查有些进展了。他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不止一次骚扰打压年轻女演员，证据正在收集中，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是他应得的。”张清玄平淡道。
两个女人之间无形的气场碰撞，让旁边的胖子和刚数完钱凑过来的陈子轩同时感到一股压力。胖子缩了缩脖子，用口型对陈子轩说：“修罗场…”
陈子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站在了台风眼边缘。
张清玄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自顾自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对林瑶和陈静薇的印象都不错，一个干练可靠，一个聪慧得体，都是很好的合作者。至于她们偶尔流露出的、超出合作范围的情绪，他并非迟钝，只是…无意深究，也无需回应。他的心，早在师门变故时，就已封闭了大半，剩下的些许温度，更多地给了这红尘烟火和身边有限的几人。
林瑶和陈静薇似乎也习惯了张清玄的这种态度，短暂的眼神交锋后，便默契地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转而交流起一些各自领域的信息，比如近期某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报案记录，或者某些流传在特定圈子里的、关于古物异常的传闻。
张清玄大多时间在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关键点评。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各种异常的暗流似乎比以往更加活跃了。这背后，是偶然，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动？
送走林瑶和陈静薇后，扎纸店恢复了安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店内的桌椅染上一层暖金色。
胖子又开始琢磨明天的菜单，嘴里嘀嘀咕咕：“老板最近消耗大，得补补…明天买个老母鸡炖汤？再弄条东星斑清蒸？”
陈子轩则抱着那本《清净经》，愁眉苦脸地继续啃读，时不时偷瞄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张清玄，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玄哥一样挥手间净化邪祟。
张清玄靠在椅背上，感受着体内平稳跃动、日益壮大的星火。
麻烦总会不断找来，但这间小小的扎纸店，以及店里店外这些鲜活的人和事，便是他在这纷扰红尘中，最坚实的锚点。
他睁开眼，看着窗外渐沉的落日和亮起的万家灯火。
守护这一切，便是他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