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的爆葱声,浓郁的葱油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瞬间冲淡了店里原本的香烛纸张味,注入了鲜活滚烫的生活气息。这香气也飘到了后院,正在客房内打坐的凌薇鼻翼微动,而抱臂靠在廊下的明远则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陈子轩深吸一口气,笑道:“铁柱哥这手艺,真是没话说,光闻着就饿了。”
张清玄没评价,但鼻翼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一直略显冷硬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一丝。
很快,三大碗葱油拌面端了上来。面条根根分明,筋道爽滑,酱色油亮,上面铺着炸得焦香酥脆的金黄色葱段,旁边还配了几根碧绿诱人的烫青菜。简单的食材,在胖子的手下却焕发出诱人的光彩。旁边的紫菜蛋花汤也恰到好处,汤色清亮,蛋花细碎如云,紫菜舒展,几点油星和葱花浮在表面。
胖子给自己那碗狠狠加了一勺辣椒油,用力拌开,吸溜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发出含糊的喟叹:“舒坦!啥妖魔鬼怪,都得给胖爷我这碗面让路!”
张清玄吃得慢条斯理,但速度并不慢。面条软硬适中,葱油香气浓郁醇厚,咸淡恰到好处,确实能有效抚慰奔波劳碌后的肠胃。他默默吃完一碗,连旁边那碗清淡的紫菜蛋花汤也喝得见了底。
胖子一边嗦着面条,一边偷偷观察,见老板没有挑剔,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王大厨”的地位又稳固了一分。他凑近陈子轩,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嘀咕:“子轩,看见没?老板就是嘴硬,其实可好伺候了,只要东西好吃……”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一道平淡的目光隔着墨镜扫了过来。
“明天买菜,多买半斤鲜虾。”张清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胖子一愣,差点咬到舌头:“啊?老板你想吃白灼虾?清蒸?油焖?”
“你做。”张清玄推了推墨镜,补充道,“做不好,扣钱。”
胖子:“……”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心里疯狂哀嚎:‘又来了!就知道拿扣钱威胁我!万恶的资本家!半斤虾还不够塞牙缝的……肯定是听见我吐槽了!小心眼!’
陈子轩在一旁忍俊不禁,感觉这扎纸店的日常,比外面大多数地方都有趣得多,也温暖得多。
饭后,张清玄照例坐在柜台后,指间摩挲着那块冰冷的域核碎片,另一只手则感受着旁边雷击枣木心散发出的温润阳刚之气,闭目凝神。胖子则认命地去刷碗,水流声哗哗作响,夹杂着他絮絮叨叨计算明天菜钱和思考虾的N种做法的声音。
夜色渐深,胡同里愈发安静。偶尔有晚归邻居的脚步声、低语声以及远处传来的模糊车鸣,更衬得扎纸店像是一个独立于喧嚣之外的宁静港湾。前店与后院之间的布帘垂下,后面是胖子用货架和屏风勉强隔出的狭窄睡处,以及陈子轩临时打的地铺。张清玄自己则住在更里面一间单独的小屋。格局虽逼仄,却在胖子的打理下,有了几分杂乱而温馨的烟火气。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在柜台和货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清玄依旧坐在老位置,闭目养神,实则灵觉内敛,继续感悟着雷击木心中那丝狂暴又纯净的雷火元气,尝试引导其与自身星火之力进行更深层次的交融。
胖子则在进行他惨无人道的画符训练,面前堆了一小叠画废的黄纸,朱砂蹭得脸上都是,他抓耳挠腮,对着一本破旧的符箓图谱比划,嘴里嘟囔着:“这笔怎么就不听使唤呢……老板是不是故意给我假笔……”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节奏感的高跟鞋叩击青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
风铃轻响,林瑶推门而入。她今天换回了笔挺的警服,身姿挺拔如松,帽檐下的齐耳短发一丝不苟,脸上的妆容淡得几乎看不见,却更凸显出那份天生的干练与锐利,只是眼底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清玄。”她走到柜台前,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快速扫过店内,在胖子那堆符纸上一顿,又转向后院方向,“子轩呢?”
“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