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余波与新芽
黑色木盒被封入铜皮箱子后,扎纸店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连带着空气都轻快了几分。接连几日风平浪静,再无异状,那令人心悸的低语和邪异波动被彻底隔绝,店内恢复了往日的节奏,甚至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慵懒。
晨光透过糊着白纸的木质窗棂,在店堂内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香火、陈旧纸张和墨锭混合的独特气味,还有一种……刚刚出锅的葱油饼的焦香。
张清玄窝在柜台后的老躺椅里,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和宽松的七分裤,脚上趿拉着人字拖。他捧着那个盘出温润包浆的紫砂壶,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只是耳朵微微动了动,精准地捕捉着后院厨房传来的、令人愉悦的声响。
“滋啦——”热油与面饼碰撞的声响格外诱人。
很快,胖子王铁柱系着那条沾着些许油渍的围裙,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后院钻了出来。圆脸上堆着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献宝似的将托盘放在柜台旁的小几上。
“老板,早饭好了!刚出锅的葱油饼,外酥里嫩,我熬了小米粥,还切了酱黄瓜,拌了碟小菜!”胖子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母亲手术顺利,费用解决,他心头大石落地,伺候起老板来更是尽心尽力。
张清玄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目光扫过托盘。金黄的葱油饼层层起酥,散发着浓郁的葱香和油香;小米粥熬得粘稠,米油都熬了出来;酱黄瓜碧绿脆爽,旁边还有一碟淋了香油的凉拌三丝。简单,却透着用心。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葱油饼,吹了吹气,小心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内里柔软,葱香混合着恰到好处的咸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尚能入口。”他咽下食物,淡淡评价了一句,又夹了一筷子凉拌三丝,清脆爽口。
胖子一听,圆脸上的笑容更盛,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褒奖,美滋滋地自己也盛了碗粥,就站在柜台边呼噜呼噜喝起来,一边喝一边含糊地念叨:“这葱可是我去早市挑的新鲜小香葱,油是农家自榨的花生油,香吧老板?嘿嘿……”
张清玄没搭理他,专心对付着眼前的早餐。他吃得慢,却很有节奏,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味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陈子轩和凌薇也陆续起来。陈子轩帮着摆好碗筷,凌薇则默默坐下,拿起一个葱油饼小口吃着,目光偶尔掠过柜台旁那个沉寂的铜皮箱子,眼神复杂,但比起前几日的凝重,似乎多了几分沉静。
饭后,胖子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钻进厨房。陈子轩拿出符纸和朱砂,在柜台一角继续他的画符大业,虽然成功率依旧感人,但态度一丝不苟。凌薇则拿起鸡毛掸子,仔细拂去纸人纸马身上的浮尘,动作轻柔专注。
张清玄重新窝回躺椅,捧着紫砂壶,目光落在窗外。
胡同里渐渐热闹起来。上班族行色匆匆,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隔壁小卖部的李奶奶提着菜篮子慢悠悠走过,看到扎纸店开门,还笑着朝里面点了点头。卖豆浆油条的摊贩推着车吆喝着路过,食物的香气混杂在清晨的空气里。
这充满烟火气的景象,与他体内那点源于红尘、日渐凝练的星火之力隐隐共鸣。他知道,暂时的平静只是表象。玄冥不会善罢甘休,那个被封印的木盒也绝非终点。但眼下,他需要这点宝贵的喘息之机。
“胖子。”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后院。
正撅着屁股刷锅的胖子一个激灵,连忙应声:“哎!老板您吩咐!”
“中午去买点新鲜的河虾,要活蹦乱跳的。再买块嫩豆腐,一把小青菜。”张清玄语气平淡,“做个油爆虾,青菜豆腐汤。”
胖子眼睛一亮,油爆虾可是考验火候的功夫菜!老板这是要改善伙食?他连忙答应:“好嘞!保证挑最生猛的河虾!豆腐要卤水点的嫩豆腐是吧?青菜要鸡毛菜还是小油菜?”
“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