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决定让众人心头一紧。改变方向，意味着脱离相对熟悉的路径，踏入更加未知的区域，并且极有可能与制造了右路惨案的敌人正面遭遇。
但没有人质疑。清源山上下早已习惯了对林凡决策的无条件信任。
“收敛气息，跟我来。”林凡低喝一声，周身那层淡金色的星辉光晕变得更加内敛，几乎与周围的灰雾融为一体。他放弃了相对安全的直线探测，转而以一种更加飘忽、难以捉摸的轨迹，朝着右路求救信号传来的方向快速潜行。
苏沐紧随其后，冰魄玄力不再大范围散发，而是如同最细腻的薄纱，仅仅覆盖住队伍成员，最大限度地隔绝了自身气息的外泄，同时将脚下可能发出的声响也冻结消弭。整个清源山队伍如同鬼魅，在浓稠的灰雾中无声穿行。
韩斌则全力操控着剩余的“蜂鸟”，将它们如同撒豆般分布在前方扇形区域，不惜能量损耗，将探测灵敏度提升到最高，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
越是靠近信号源，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那股属于“血肉秘教”的、混杂着腥甜与腐臭的独特气息就越是浓烈。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出现变化，粘稠的腐殖土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翻搅过，留下凌乱而深刻的痕迹，偶尔还能看到碎裂的骨骼和撕裂的衣物碎片，上面沾染着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液。
“院长，前方三百米，能量反应混乱，有大量生命气息消散的残留……还有强烈的死气汇聚！”韩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惊，“‘蜂鸟’传回的画面……很模糊，但能看到……很多尸体！”
林凡眼神冰冷，打了个手势，队伍速度再降，变得更加警惕。
很快，他们抵达了信号源的终点。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经历过落鹰涧血战和学院防御战的清源山众人，也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仿佛被某种巨兽的利爪硬生生刨开。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数十具尸体，大部分身着特事局的制式作战服，也有几位是“赤煞门”那种标志性的血红长袍。他们的死状极其惨烈，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有的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成了碎片，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有的则仿佛被某种强酸腐蚀，身体大半融化，露出森森白骨；更令人心悸的是，有几具尸体发生了诡异的畸变，身体上突兀地生长出不属于人类的骨刺或肉瘤，伤口处还在微微蠕动，散发出浓郁的腥臭。
洼地的中央，残留着一个尚未完全消散的、由暗红色血肉构成的简陋祭坛模样的东西，上面刻画着扭曲的符文，此刻仍在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作呕的能量波动。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仿佛由生物组织构成的器皿和工具。
“是‘血肉秘教’的‘亵渎祭坛’！”苏沐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他们在利用死亡和血肉进行某种仪式……或者，是在‘加工’材料。”
李昊蹲下身，检查着一具特事局队员的尸体，脸色难看：“伤口边缘有啃噬的痕迹，不像是武器造成的……更像是被……活活吃掉的。”
赵千钧则带着两名“暗影”队员，如同真正的影子般在战场边缘游走，很快便发现了更多细节。
“头儿，这里有拖拽的痕迹，通往那个方向。”一名“暗影”队员指向灰雾深处，“痕迹很新，而且……不止一拨人。除了那些恶心的血肉怪物，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来过，动作很干净，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
林凡没有说话，他的神识仔细地扫描着这片血腥的屠场。除了浓郁的死气和“血肉秘教”那令人作呕的能量残留外，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某种冰冷秩序感的能量痕迹，与“天启”的风格有几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更加……古老而纯粹。
难道“天启”的人也来过？他们是幕后黑手，还是……黄雀？
他走到那残破的祭坛前，目光落在那些尚未完全黯淡的扭曲符文上。这些符文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与他在云雾山核心区那黑暗旋涡边缘看到的、属于上古宗门“昊天宗”的镇魔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