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祸”二字，如同两块冰冷的巨石，砸进了死寂的空地，在每一个部落民的心头激起惊涛骇浪。
短暂的凝固后，是更大的哗然与难以置信。
“兵祸？什么意思？”
“人为的？谁？！”
“他一个外来人，懂什么！”
质疑、愤怒、恐惧的目光瞬间将林凡淹没。就连搀扶着他的石斧，手臂也僵硬了一下。
石坚长老抬手，止住了众人的骚动。他浑浊的眼睛锐利如鹰，紧紧锁定林凡：“说清楚。”
林凡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体内那丝刚刚壮大的灵气微微流转，驱散着因众人情绪汇聚而产生的无形压迫感。他指着受伤猎人肩膀上那泛着灰黑色的爪痕，声音依旧平稳：
“普通的野兽，哪怕再凶悍，造成的伤口也多是撕裂伤、贯穿伤，残留的是血腥与野性。但这伤口边缘，筋肉发灰发黑，隐隐有萎缩之象，更像是被某种……具有侵蚀特性的能量所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其他死伤者类似的伤口，继续道：“而且，诸位猎手兄弟也说了，那些狼眼泛血光，不畏伤痛，这与被激怒的野兽不同，更像是……被完全操控，或者被某种东西彻底扭曲了本性。”
他看向石坚长老，一字一句道：“这种规模的、有组织的、并且特性如此统一的变异兽群，晚辈不认为是自然形成。更像是被有意驱赶，或者……被某种力量吸引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削弱黑石部落！”
最后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消耗？削弱？针对部落？
“你胡说！”一个失去亲人的猎手红着眼睛吼道，“荒野上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林凡迎向那愤怒的目光，语气依旧冷静，“长老之前说过，灾劫之后，大地异变。既然矿洞深处能生出‘噬灵瘴’，荒野之上，为何不能出现操控变异兽群的存在？或许，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敌人，或许，是某种苏醒的古老威胁……”
他没有将话说死，留下了想象空间，但核心意思明确——这不是意外，这是针对性的攻击。
石坚长老沉默着，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他缓缓走到一具覆盖着草席的尸体旁，掀开衣角，仔细查看着那致命的伤口，又伸手感知了一下伤口处残留的微弱能量。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林凡的话，与他心中某些模糊的担忧和不祥的预感，隐隐契合。近段时间，矿洞深处的“噬灵瘴”活动似乎更加频繁，外出狩猎的难度明显增加，如今又出现这等诡异的兽群……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有什么依据？”长老抬起头，再次看向林凡，目光深邃。
林凡知道，空口无凭难以服众。他沉吟片刻，道：“晚辈不敢妄断。但若真是人为驱赶或吸引，兽群后方，或许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某种特殊的气味标记，或者……能量残留的轨迹。”
他看向那名汇报的壮硕猎人：“这位兄弟，你们撤退时，可曾注意到兽群后方有何异常？比如，是否有体型特别巨大、或者形态迥异的头狼在远处观望？空气中是否有不同于血腥和狼骚味的奇异气味？”
那壮硕猎人愣了一下，努力回忆着，脸上渐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好……好像是有！我们被冲散的时候，我好像瞥到远处一块黑石顶上，蹲着一道影子，比普通的灰魇狼大一圈，毛色……好像是暗紫色的？它没参与攻击，就蹲在那里看！气味……当时太乱，没注意……”
暗紫色的头狼？远程观望？
这下，连最初质疑的人都闭上了嘴，空地上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的呻吟。
情况似乎越来越指向林凡的猜测了。
石坚长老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石斧。”
“在！”
“加派双倍人手，加固寨墙哨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