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
无数弩箭狠狠钉在他厚实的胸甲、臂甲之上,爆发出刺耳的金铁撞击声和刺目的火星。箭矢蕴含的巨力,竟让雷洪那雄壮如山的身躯也微微晃动。几支角度极为刁钻的弩箭擦着他脖颈掠过,带起几道血痕,却被他浑不在意地用覆甲的手臂格开,发出铿锵之声,他双目赤红,凶光如炬,死死锁定弩箭袭来的源头——左侧高坡中段一片茂密的荆棘丛。
“狗娘养的杂碎,给爷爷死来。”雷洪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反手终于拔出了那门板般的撼山锤,巨大的锤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呜咽,被他单手抡起,如同投石机抛出的攻城巨礮,狠狠砸向那片荆棘。
“轰咔——!!!”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泥土、碎石、碎裂的荆棘残枝混合着几截扭曲断裂的人体残骸和彻底崩碎的弩机零件,猛地冲天炸起。那片区域如同被陨石正面击中,瞬间被狂暴的力量清空、犁平。地面都在这一锤之威下微微震颤,雷洪这一掷,直接抹掉了一个致命的弩箭伏击点。
然而,杀机远不止于此。
右侧高坡,几处毫不起眼的土包后方,火光猛地一闪!
“砰!砰!砰!”
沉闷如重锤擂鼓的巨响接连爆开,三道灼热的火线撕裂弥漫的硝烟,带着刺鼻的硫磺气息,精准无比地射向马背上的项易,火铳!而且是威力巨大的三眼铳,这已超出了江湖仇杀的范畴,是赤裸裸的军中杀器。
铳口火光闪现的刹那,一直如同项易身侧一道灰色剪影的无影动了,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扭曲的光,速度快到在视网膜上只留下淡淡的残痕,那身毫不起眼的灰布斗篷在空气中拉出诡异的轨迹,瞬间从项易马后闪至马前,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短刃,刃身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没有一丝反光。
面对三颗激射而来、足以洞穿重甲的灼热铅弹,无影没有丝毫退避,他手中那柄漆黑的短刃在空中划出几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诡异弧线,精准地迎向那三颗索命的弹丸。
“叮!叮!叮!”
三声清脆得如同玉罄轻击的撞击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几点微弱的火星在漆黑的刃身上一闪即逝,那三颗蕴含着恐怖动能的铅弹,竟被这柄看似寻常的短刃,以不可思议的巧劲和角度,生生格飞、卸开。一颗擦着项易的鬓角飞过,灼热的气流掀动了他几缕发丝,另一颗狠狠贯入旁边一匹战马的马腹,那马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轰然倒地。最后一颗则深深嵌入项易坐骑旁寸许的地面,腾起一小股烟尘。
无影的身影在完成这神乎其技格挡的瞬间,再次如轻烟般融入周围的阴影与混乱,仿佛从未存在过,唯有那三声清脆的余音证明着方才的凶险。而项易,自始至终端坐马背,连眼睫都未曾颤动分毫,只有握着缰绳的苍白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微微凸起。
战场混乱的边缘,鬼手如同游荡在尸山血海旁的幽灵。他枯瘦如鹰爪的手指在腰间几个鼓鼓囊囊、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皮囊上快速拂过,指尖已沾上一层灰白色的粉末。他无声地在厮杀人群的边缘游弋,手指看似随意地轻轻弹动。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粉末,借着风势,无声无息地飘散向那些正从侧翼迂回包抄、企图攻击项易后路的黑衣刀手。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刀手,脚步猛地一滞,脸上瞬间被极度的痛苦和惊骇扭曲,他手中的钢刀“当啷”一声坠地,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如同死鱼般暴凸出来,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恐怖抽气声。
一片诡异的青黑色毒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从脖颈蔓延至整张面孔,他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口鼻中溢出腥臭粘稠的黑血。这恐怖的一幕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后面几个沾染了粉末的刀手也相继发出非人的惨嚎,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抓挠,短短数息便气绝身亡。鬼手的毒,无声无息,见血封喉,霸道绝伦。
“点子扎手,先摘了那病秧子的瓢儿!”一个阴冷得如同毒蛇在耳畔吐信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