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
项易缓缓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与摇晃,从怀中贴身之处,取出一只染着暗红血迹、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狭长铁盒。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在死寂得落针可闻的大殿中,一层层、极其缓慢地打开油布,仿佛在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
油布褪去,露出里面几枚黝黑无光、箭头闪烁着幽蓝毒芒、尾部带着独特鹰隼标记的弩箭箭簇——正是昨夜听竹苑黑鸦所用之魏王府秘制“硬角毒弩”的箭簇!而在箭簇旁边,是几张墨迹淋漓、按着数个鲜红刺目手印的供状!
项易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恐惧的魏王项烈,最终定格在楚王项灏那骤然收缩的瞳孔上!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
“昨夜子时,魏王府豢养之死士钻山甲、黑鸦,携五更迷香、此等秘制毒箭,潜入听竹苑,欲行刺我等!幸赖陛下洪福,护卫忠勇,尽数诛杀其大部!然,留得几个活口!此乃彼等随身携带之魏王府秘箭!此乃彼等亲口招供、签字画押之供状!其上明明白白供认——受魏王府长史薛延亲命,持魏王殿下令牌行事!目标明确:取臣项上人头,抹除落马坡线索!”
大殿内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惊呼!魏王项烈的脸色由煞白转为死灰,身体因暴怒和一丝被戳穿的惊惶而剧烈颤抖,手再次按向剑柄!
项易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更加冰冷,如同宣判:“然,这并非全部!”他目光如电,猛地转向脸色微变的楚王项灏,语出惊天:
“南疆判变之时,捉拿几个活口,在严刑之下,更吐露一桩惊天秘闻!他们招认,一月前黄泉道,黑松林伏击我父车驾之元凶,表面是赵元培之子赵魄率紫麟卫所为,实则背后另有主使!真正策划并下令者,乃是——”
项易染血的手指,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地指向脸色剧变、温润尽失的楚王项灏:
“乃是楚王府詹事,柳文渊!奉楚王殿下之命,假借赵魄之手,行此一石二鸟之计!意在嫁祸赵元培,同时除掉我父,彻底搅乱南疆,为其主子谋利!此乃活口画押供词中,关于柳文渊密会赵魄、提供路线、许以重利之详细记录!桩桩件件,时间地点人物,清晰可查!人证、物证、供词,三证合一!铁案如山!请陛下明鉴!为落马坡死难忠魂,讨还血债!!”
“轰隆隆——!!!”
这一次,是真正的天崩地裂!整个金銮殿彻底沸腾了!如果说之前是指向魏王的刺杀,那么此刻,项易抛出的,是直接钉死楚王项灏的绝杀证据!黄泉道伏击的真正主使!柳文渊!楚王!嫁祸赵元培,一石二鸟!人证!物证!活口供词!指向清晰无比!谋害宗室!搅乱边疆!其罪更甚!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项易、从魏王身上,齐刷刷地、带着无与伦比的惊骇与恐惧,聚焦在脸色由凝重瞬间转为煞白、温润面具彻底碎裂、眼中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慌乱的楚王项灏身上!而魏王项烈在最初的惊骇之后,看向楚王的目光,更是充满了被利用的暴怒与杀意!
“项易!你……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楚王项灏终于失态,温润的声音变得尖利,他一步踏出,指向项易,风度尽失,“父皇!此子包藏祸心,构陷亲王,其罪当诛!请父皇…”
“都给朕——闭嘴!!”
皇帝那苍老沙哑、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恐怖杀机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他枯槁的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砰!”一声沉闷巨响,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皇帝浑浊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扫过跪伏在地的项易,扫过脸色死灰的魏王,扫过失态惊怒的楚王,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三司!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
“臣在!”三位重臣慌忙出列,冷汗涔涔。
“即刻拘拿薛延、柳文渊!提审听竹苑活口!核对所有供状、箭簇、密信!封存楚王府、魏王府相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