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枯瘦的身影上,带着一丝冰冷的赞许,“你的毒,是黑暗中绽放的死亡之花。那些围着老宅打转的灰影,那些被方外势力驱使的探子,是时候让他们背后的主子,付出点肉疼的代价了。不必再隐藏,今夜之后,老宅…需要立威。告诉石头和雷洪,用最凌厉、最痛苦的方式,清理掉最烦人的几只苍蝇,把他们的尸体,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那些藏在幕后的眼睛看看,觊觎我项家老宅的代价,此乃第四重震慑!”
鬼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枯瘦的手指间,那柄淬着幽蓝毒液的柳叶飞刀无声地翻转了一下,刃光在幽蓝灯火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早就等不及了世子。我会让他们的主子,好好欣赏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一股阴冷刺骨的杀意,无声地弥漫开来。
部署完毕,项易的目光重新落回老鬼灯身上,深潭般的眸子里是绝对的冷静:“前辈,玉带桥上,若方外修士不顾天律司铁律,悍然出手当如何?”
老鬼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沉默片刻,沙哑道:“天律司的铁律,是枷锁,亦是规则。他们若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帝都中枢、王朝龙气汇聚之地,动用超越凡俗的修士手段直接干预…那便是自绝于此界。监察者的天罚,会比任何人的刀更快、更狠。但…”
他话锋一转,带着森然的警告,“规则之下,有的是漏洞。赐予凡俗符箓法器,以秘法短暂提升死士战力,甚至…以神念暗中干扰、引导…这些,都在线的边缘游走。监察者未必会立刻出手。娃娃,你真正的生死之劫,不在明处的刀枪,而在这些…防不胜防的阴损手段。尤其是那可能存在的、针对你神魂中道殒气息的诡异牵引。”
他枯槁的手指再次点向项易虚影的眉心星痕:“你神魂中的星枢引,是老朽所留,亦是你的护身符,更是引动星力的钥匙。玉带桥上,若遇绝境,心神沉入此引,引动周天星力。星辉所至,万邪辟易。或可争得一线生机。但切记,此引一旦全力爆发,如同黑夜明灯,必会引来更高层次、更贪婪的注视。是福是祸,难料,慎用。”
项易深深看了老鬼灯一眼,微微颔首:“谢前辈指点。一线生机,足矣。” 他不再多言,虚影缓缓闭目,气息重新沉凝如渊,仿佛在积蓄着足以劈开生死的力量。
幽蓝的光影渐渐黯淡、消散。引魂灯铺内,重新只剩下那盏摇曳的幽蓝小灯,以及令人窒息的死寂。
项忠四人对着老鬼灯深深一躬,再无言语,转身如同四道融入夜色的利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鬼市深处更浓的黑暗里。他们的背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
风暴,已在无声中孕育。玉带桥,注定将成为血与火的炼狱起点!
三日后。清晨。
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晨雾,如同巨大的裹尸布,沉甸甸地覆盖着整个帝都。往日喧嚣的街巷死寂无声,连更夫的梆子声都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仿佛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
金水河,这条贯穿帝都的玉带,此刻在浓雾中如同一条沉默的、泛着死气的灰白巨蟒。横跨其上的玉带桥,这座以洁白美玉砌就、雕栏画栋、象征着皇家威仪与帝都繁华的九孔石桥,此刻也完全隐没在浓雾之中,只露出模糊而庞大的轮廓,如同蛰伏在雾海中的远古巨兽,等待着吞噬生命。
听涛别苑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没有仪仗,没有护卫。只有一道孤峭的身影,缓缓步出。
项易。
依旧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旧袍,身形颀长。他空着双手,步履沉稳,一步步踏下石阶,走入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霭之中。他的面容平静无波,深潭般的眼眸直视着前方雾锁的玉带桥方向,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阻碍。唯有那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冻彻骨髓的冰寒与决绝。
李固、周猛、孙振三人,如同三尊伤痕累累却依旧怒目圆睁的铁塔,紧随其后。他们已卸去沉重的玄甲,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腰挎长刀,眼神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