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散发着吞噬光线般幽幽暗芒的玉佩悬浮在他身前尺许之处,正是那玄阴龙佩。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漆黑、淡红、灰败交织的煞气,正从四面八方,仿佛穿透虚空般汇聚而来,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注入龙佩之中,使其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游动,散发出愈发令人心悸、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寒气息。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寻常的情绪,只有俯瞰众生般的绝对淡漠与一丝隐匿极深的、对力量的贪婪。他轻抚着龙佩,感受着其中日益磅礴、近乎沸腾的邪恶力量,嘴角泛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即将达到高潮的戏剧。
“项崮笙,朕的好堂侄……”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与无情。
“你以为你看清了棋局?不,你始终只是朕棋盘上一枚比较有用、却也注定要牺牲的棋子罢了。你以为蛮族是敌人?他们不过是朕用来驱赶羔羊入圈的豺狼,用完后,其血肉魂灵,亦可一并炼化,岂容浪费。血煞战魂?呵,那不过是个诱饵,一个让蛮族疯狂、让你不得不拼尽精锐死战、从而产生最极致燃料的诱饵。你们厮杀得越惨烈,绝望越深重,产生的怨煞便越纯净,朕的龙佩……便能汲取到越完美的养分,朕便能更快触及那无上之境。”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越过万里山河,看到了南疆那片即将被血与火彻底吞噬的土地,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近乎虔诚的期待:“等你项家军与那些获得邪力的蛮族精锐拼得两败俱伤、尸骸遍野、怨气冲霄之时,才是朕真正收获的时刻。那海量的、充满绝望与不甘的战场煞气,才是通往至高力量之途最完美的资粮。至于南疆……不过是朕精心准备的一座……巨大的炼丹炉罢了。能成为朕登临绝巅的基石,是他们的荣幸。”
“待到炉火纯青,丹成之日,朕将超脱凡俗,手握至强之力,而这天下……”他五指缓缓收拢,将龙佩溢出的丝丝精纯黑气攥入掌心,眼中掠过一抹极致的热望与冰冷彻骨的漠然,“……将在朕的意志下,彻底重塑。顺朕者昌,逆朕者……亡。一切绊脚石,皆如齑粉。”
他的低语在空荡的大殿中缓缓消散,只剩下更漏单调而冰冷的咚咚滴答声,以及那玄阴龙佩永无止境地、贪婪吞噬着远方传来的血腥养分的细微嗡鸣。一场针对他血脉至亲与亿万子民的冷酷献祭,正在皇帝的默许与推动下,缓缓拉开血腥的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