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宣告：
“你说……‘再也不跑了’。”
“反悔……无效。”
“……”
楚南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他刚才那番昏迷中的呢喃和恐惧，是真是假？还是……他根本就是半清醒着，故意引她说出那句话？！
这个……这个奸商！疯子！
一股被算计的羞恼瞬间冲上头顶，让她脸颊爆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想抽回手，却被他反手轻轻握住——虽然力道远不如平时，却带着一种不容她逃离的执拗。
“你……你装睡？！”她又气又急，声音都变了调。
郑煦言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更深了，虽然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飘忽。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低哑：
“麻药……还没完全退……”
“但听到的话……是真的。”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她慌乱的身影。
“楚南栀，”他叫她的全名，带着一种郑重的、如同宣誓般的意味，“你答应了的。”
“……”
所有羞恼的、想要反驳的话语，在对上他苍白脸上那抹虚弱却执着的笑容，以及他背后那为她而受的、触目惊心的伤时，全都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带着哭腔的叹息。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哪怕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下套、将她牢牢绑住的男人，最终，只是用力地回握住了他的手，将脸重新埋进了两人交握的掌心。
“……无赖。”
她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嗔骂了一句。
没有否认。
郑煦言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她脸颊的温度和微微的湿意，听着她那一声毫无威慑力的“无赖”，缓缓地、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唇角，那抹苍白而得的笑容，却始终未曾落下。
阳光静谧，尘埃落定。
有些承诺，说出口，便是一生。
而她，似乎……也并不打算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