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体的话在脑海里回响——守护,不是推开。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何大力没心没肺地插嘴:“急事?不会是跟艾雪妹妹闹别扭了吧?我跟你说艾克,男子汉大丈夫,让着点妹妹嘛!你看人家艾雪多文静!” 他这话一出,艾克的脸瞬间黑了一半,抱着团团的手指关节都捏白了。艾雪那边更是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圆圆肚子里。
“大力,你瞎说什么呢!” 老夫子孟繁志推了推他那副厚重的眼镜,一脸不赞同,“根据我的观察和概率计算,艾克和艾雪出现激烈争执导致同时离校的可能性低于5%。我更倾向于他们遇到了某种需要共同处理的突发性事件,比如……外星生物信号干扰?或者……” 他陷入了自己的学术猜想。
“哎呀,管他什么原因!” 包雷挤过来,笑嘻嘻地打圆场,“人没事就好!来来来,胖哥请客!” 他变戏法似的从课桌里掏出几盒牛奶,豪气地分给大家,“喝点牛奶,压压惊!补充能量!” 他把一盒牛奶塞到艾克手里,又递给艾雪一盒。
艾克看着手里的牛奶盒,又看看周围同学真诚关切的眼神——杨阳的担忧、胖哥的粗线条关心、何大力的无心调侃、老夫子的理性分析、包雷的圆场和牛奶……那份因“守护”而生的紧绷感,在这份温暖的包围下,一点点松懈下来。他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艾雪也接过牛奶,小声地道谢,脸颊依旧红红的,但那份窘迫被一种暖意取代。她偷偷抬眼看向艾克,发现艾克也正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触碰了一下,艾克微微动了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对她极轻地点了下头。艾雪的心跳快了一拍,也轻轻颔首回应。
欧阳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看到艾克和艾雪都安然坐在座位上,精神尚可,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她没有多问,只是用温和的目光扫过全班,开始了新一周的课程。
课堂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艾克和艾雪都努力集中精神,但那份微妙的心情总在不经意间溜出来。艾克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电路图,画着画着,线条就变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形状。艾雪则在课本的空白处,用淡紫色的笔尖,悄悄勾勒着一个小小的、戴着蓝色领结的熊猫轮廓。
课间,艾克抱着团团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接水。刚接完水转身,就看到隔壁班那个叫林晓晓的女生,正和几个同学在走廊上说笑着经过。林晓晓似乎也看到了艾克,脚步顿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明媚爽朗的笑容,还朝着艾克的方向挥了挥手:“嗨,艾克同学!”
几乎是同时,一股极其细微的、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悦的情绪波动,如同微风般拂过艾克的心头。他立刻回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坐在座位上的艾雪。艾雪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看似专心地给圆圆整理着蝴蝶结。但艾克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根连接着彼此的无形丝线,正传递着她瞬间绷紧的心弦和……一丝淡淡的酸意。
艾克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林晓晓的招呼,而是因为艾雪这份无声的“在意”。他没有像上次那样仓皇躲开,也没有冷脸相对,而是对着林晓晓的方向,礼貌但疏离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然后,他抱着团团和水杯,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艾雪虽然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艾克的反应。看到他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并没有停留或交谈,那份细微的警惕和酸意,如同被温暖的阳光融化的薄冰,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一丝甜甜的暖流。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微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整理蝴蝶结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柔。
艾克坐回座位,放下水杯。他感觉到艾雪那边传来的、如同涟漪般平复下去的情绪波动。他下意识地抬手,隔着校服布料,轻轻按了按贴身藏着的那个草编花环腰带。一种笨拙的、却无比坚定的“守护”感,在心底悄然滋生。他侧过头,看向艾雪的方向。艾雪也正好抬起头,两人目光再次相遇。这一次,没有闪躲,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浅浅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