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翟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织金的云凤纹在衣料上展翅欲飞,珠翠满冠,霞帔流苏,端庄华美得如同从历史画卷中走出。
艾克的目光在那古装照片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还能触摸到那华服上精细的刺绣纹路,感受到那日穿上它时,血脉深处某种被唤醒的悸动。他转过身,朝艾雪伸出手,眼神明亮而专注:“来,让我为我的王妃理妆。”
艾雪莞尔一笑,赤着脚轻盈地走过去,像一朵飘落的云。她自然地坐在了镜前那张铺着柔软锦垫的梳妆凳上。镜面清晰,映照出她未施粉黛却依旧清丽动人的脸庞。艾克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俯下身,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流淌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情愫。他拿起梳妆台上那把温润如玉的犀角梳,动作熟稔至极地开始梳理她如瀑的长发。这动作,在地球同窗共读的年岁里,在无数个需要她扮演完美助手的实验展示前,早已重复了千百遍。只是如今,这简单的动作里揉进了更深的缱绻和占有。
梳齿温柔地穿过浓密顺滑的发丝,发出细微悦耳的“沙沙”声,如同春蚕食叶。艾克的神情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他梳理得极慢,极仔细,确保没有一丝纠缠。艾雪安静地坐着,感受着梳齿划过头皮带来的舒适微痒,感受着他指尖偶尔不经意擦过颈侧肌肤带来的温热战栗。她的目光落在镜中艾克低垂的眉眼上,那里有着少年天才惯有的锐利,此刻却尽数化作了春水般的柔和。
“艾克,”她忽然轻声唤他,声音在安静的晨光里格外清晰。
“嗯?”他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发丝,应了一声。
“你还记不记得,”艾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笑意,仿佛穿透了时光,“那年我们在应天府的燕王府……也是这样一个清晨,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你第一次笨手笨脚地帮我绾发,扯得我头皮生疼,还非说是我乱动。”
镜中,艾克梳理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些深埋于灵魂、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前尘记忆碎片,因她的话语瞬间翻涌上来。不再是模糊的感知或梦境的闪回,而是清晰的画面和真切的触感——六百年前同样明媚的晨光,雕花窗棂外如云似霞的繁茂海棠,空气中浮动着甜香。那时的“他”,年轻的燕王朱棣,站在同样年轻的“她”——徐妙云身后,手中拿着沉重的金玉发簪,动作带着武将特有的粗粝和不耐,试图将她如云的长发绾成繁复的宫髻。记忆里,那时的“徐妙云”痛得微微蹙眉,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只是镜中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和纵容。
“咳,”艾克清了清嗓子,掩饰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属于前世朱棣的尴尬和如今艾克的柔情交织的复杂情绪。他手下放得更轻,动作愈发温柔,带着一种补偿般的珍重,低沉的嗓音在艾雪耳畔响起,如同大提琴的轻吟,“陈年旧事,王妃何必再提?那时……是本王技艺生疏。”他用了“本王”,带着一种刻意的、属于前世身份的自矜,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如今想来对当时粗心的懊恼,“如今,可还疼么?”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艾雪的耳尖瞬间染上一层薄红,她微微侧头躲开那撩人的气息,镜中的眼眸却亮晶晶的,盛满了甜蜜的促狭:“嗯……比那时好多了,至少头发没被你薅掉一大把。”她故意拖长了调子,享受着这独属于两人的、跨越时空的小小“清算”。
艾克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背上。他不再言语,只是更用心地梳理,直到每一根发丝都顺滑无比,在晨光中流淌着健康的光泽。他将梳子轻轻放下,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一排精致的妆奁上。他的指尖在一支支眉笔、一盒盒胭脂上逡巡,最终,停在了一支笔杆温润、笔尖极其纤细的螺子黛上。这是他们从地球那家古风文化店精心挑选的,颜色是极古典雅致的远山黛青。
他拿起那支眉笔,绕到艾雪身前。艾雪默契地微微扬起脸,闭上双眼,将整张素净的脸庞完全信任地交托给他。晨光勾勒着她侧脸柔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密的扇形阴影,白皙的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