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眼里的艾克艾雪,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你……你们……我……”
就在这时,通道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几个穿着印有学生会徽章t恤、神情严肃的高年级男生,在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干练的中年女老师的带领下,快步走了进来。显然是杨阳刚才在冲突间隙,飞快地用手机发出的消息起了作用。
“李威!”那位女老师声音严厉,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最终定格在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李威身上,“又是你!屡教不改!跟我们到学生处去!”
两个高大的学生会男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地架住了李威的胳膊。李威彻底慌了神,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惊恐和绝望:“老师!老师!误会!是他们……”
“有什么误会,到办公室再说!”女老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眼神严厉地扫过周围,“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她又看了一眼被学生会带走的李威,语气冰冷地补充了一句,“等着通报批评吧!”
李威被半拖半拽地带走了,临走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艾克和艾雪依旧并肩站着,艾克正将最后一口混合了两人口味的奶茶吸入口中,然后极其自然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艾雪唇角沾到的一点芋泥。艾雪微微侧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清浅却无比甜美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幸福。阳光勾勒着他们依偎的轮廓,美好得像一幅不真实的画。
李威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任由学生会的人拖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知道,自己完了。不仅是在学生处和即将到来的通报批评,更是在这所学校里,他精心维持(自以为)的形象,彻底崩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柄。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仅仅是因为他踢到了一块他从未想象过的、坚硬无比的铁板。
通道里的人群在老师的驱散下渐渐散去,但离开时,那些投向艾克和艾雪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惊叹、好奇和毫不掩饰的羡慕。
杨阳看着李威被带走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他转过身,看向身边的两人,脸上重新挂上了熟悉的、略带调侃的笑容:“行啊二位,这恩爱秀的,简直是核武器级别的打击。那家伙估计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他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不过下次提前打个招呼行不?我这小心脏,刚才差点蹦出来。”
艾克将喝完的空奶茶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又柔情似水的一切都只是日常。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艾雪,眼神询问。
艾雪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她对着杨阳露出一个带着点不好意思、却依旧甜美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了,杨阳,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放松和对朋友真诚的感激。
杨阳摆摆手,咧嘴一笑:“跟我还客气啥!走吧,带你们去艺术学院新楼,压压惊!保证比看刚才那出戏精彩!”他率先迈开步子,白色的运动鞋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轻快的声响。
艾克伸出手,重新握住了艾雪微凉的手。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艾雪的手指自然地蜷缩起来,与他十指紧扣。那只粉红蝴蝶结的小圆圆挂件随着她迈步的动作,在包上轻轻晃动着。两人相视一笑,所有未尽的话语和汹涌的情绪,都沉淀在这无声的默契和交握的掌心温度里。
夏日午后的阳光依旧炽烈,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将三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走廊光洁的地面上。刚刚经历的风波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水面重归平静,只留下更深沉的联结和继续前行的步伐。艾克另一只空闲的手,习惯性地碰了碰腰间,那里,艾雪亲手编织的永生腰带紧贴着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永不褪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