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千骸云骑踏雪无痕,行军之时,竟无半点声息。
它们还未靠近敌方营寨,那由纯粹战意凝聚而成的凛冽战煞,便已如无形的寒潮,先行笼罩了整座山谷。
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篝火瞬间熄灭,巡逻的马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魂魄便已被这股刺骨的寒意锁住,瞬间意识全无,瘫软在地。
断旌一骑当先,手中残破大旗轻轻一扫。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肉横飞。
旗风过处,整座黑脊营,连人带寨,瞬间被一层厚厚的玄冰覆盖,化为一座死寂的冰墟。
捷报传回,司马昭南彻夜未眠,于帅帐中秉笔疾书,为这支新生灵军写下了第一笔注脚:“北境灵军志·初战:不见刀光,唯闻风啸;未闻战鼓,已定乾坤。”
庆功之夜,营地里难得有了几分暖意。
花无归悄然走到正在擦拭渊瞳的凤无涯身边,声音低沉而凝重。
“骸云骑虽已成军,但还不是她们最强的形态。我能感应到……在这枯骨原的最深处,地下还有一座更古老、更庞大的坟窟,那里埋葬着‘最初的九百玄甲’——那是我当年的亲卫。”
她摊开手,掌心是一枚碎裂的玉佩,上面沾染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
“她们的怨念与忠诚都太过强大,被地脉深处的阴煞之气镇压着。若想唤醒她们,需要真主之血为引,以此物为信。”
花无归将碎玉递到凤无涯面前,目光灼灼:“这是我最后的信物,也是她们唯一的烙印。你若敢用它去唤醒她们,从那一刻起,你才是这支部队真正的主人。”
凤无涯接过那枚冰冷的碎玉,没有丝毫迟疑。
她看了一眼自己心口处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竟是直接将碎玉的尖角按了进去。
鲜血瞬间涌出,浸染了那枚古老的碎玉,仿佛为它注入了新的生命。
就在鲜血与碎玉接触的刹那,凤无涯的渊瞳深处,那从未有过动静的第九块漆黑碑影,竟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回应着某种跨越千年的古老契约。
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丹阙子抱着酒坛,倚墙而坐,浑浊的眼中倒映着凤无涯的身影,他痴痴地低语着,像是在对谁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画完了……终于画完了……这最后一幅,是她的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