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
王胖子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他睡了好几天、垫着干草的角落,啐了一口:“这鬼地方,老子再也不想回来了!”但他的眼神里,却分明有一丝对这短暂“家”的告别。
李爱国默默地将门口那根顶门的粗木棍放回原处,仿佛在进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Shirley杨将鹧鸪哨的笔记小心地包好,贴身收藏,目光在屋内扫过,似乎要将每一个细节刻进脑海里。
秦娟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寒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的眼神复杂,这里承载了她病重时的痛苦,也见证了她苏醒后的抉择。
胡八一最后一个走出来。他反手轻轻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却没有上锁。风雪立刻扑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站在雪地里,环顾了一下这座在风雪中显得孤零零的道班。这里曾是他们绝望中的避难所,也是他们走向更深渊的起点。
“走吧。”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紧了紧背上的行囊,率先迈开了脚步,踏入了茫茫风雪之中。
格桑念诵着一段悠长的经文,声音低沉而苍凉,像是在为这座被遗弃的道班祈福,也像是在为踏上不归路的旅人送行。
王胖子、李爱国、Shirley杨和秦娟依次跟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身影很快被飞舞的雪沫所模糊。
道班在他们身后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只留下几行深深的脚印,蜿蜒着指向昆仑山脉那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腹地。而每一行脚印,都仿佛是他们留给这个临时据点的、无声的墓志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