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浓烈得近乎实质，冰冷得能冻结人的呼吸。走廊深处，隔离观察室门前一片压抑的死寂。王世明，如同从行政楼报告厅直接平移过来的冰冷石碑，无声伫立。深灰色毛呢大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领口挺括得像刀锋。他的双手松弛地插在大衣口袋中，姿态随意，眼神却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剖视着面前几步之外的林娜。
林娜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脊背僵硬挺直。身上那件沾染了灰黑污迹和暗色斑点的急救服未来得及更换，几缕散乱的发丝垂在苍白的颊边。她微微低着头，视线死死盯着自己那双布满消毒液浸润褶皱、指关节处还残留些许干涸暗红的手指，似乎想从那刺目的颜色里榨取一丝支撑自己的力量。
“林医生，” 王世明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涟漪，甚至刻意放低了音调，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反而更具穿透力，“今晚…真是辛苦您了。突发事件处理得及时又专业，校方安全委员会对您的表现印象深刻。” 他往前挪了半步，皮鞋在地光洁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但那无声的压力圈瞬间收缩。“…李副院长的情况很不乐观。彻底崩溃…初步判断是长期学术压力叠加突发刺激引发的重度精神分裂…非常遗憾。” 他稍稍停顿，目光从林娜的头顶缓缓扫到那紧握到指节发白的双手，“他昏迷前，似乎对您提及了一些与工作相关的紧急情况？” 他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探寻猎物的鹰隼，“关于…知识产权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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