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还没睡？
孔杰皱了皱眉，轻手轻脚地走向那扇半掩的房门。
推开门，他看见孔然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正低头专注地缝着什么。
她瘦小的肩膀在台灯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一头柔顺的黑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老妹？”
孔杰轻声唤道。
孔然猛地回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臭孔杰！你回来啦！”
她迅速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但孔杰已经看清了——那是她最心爱的那条淡蓝色连衣裙，现在正摊在她的膝盖上。
“这么晚还不睡？”
孔杰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妹妹手中的裙子上。
他记得这条裙子是孔然在咸鱼上花了35块钱淘来的二手货，收到时发现和卖家照片相差甚远，不仅颜色褪得厉害，裙摆处还有个不起眼的小破洞。
但孔然却高兴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每次穿都小心翼翼。
“马上就睡啦！”孔然吐了吐舌头，眼睛亮晶晶的，“老哥你看！”
她突然兴奋地把裙子举到孔杰面前，指着原本破洞的位置——那里现在被一块可爱的小熊图案的贴布覆盖，针脚虽然歪歪扭扭但缝得很密实。
孔杰愣住了。
想伸手摸摸妹妹的劳动成果，手却停在了半空。
是啊！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已经无法再给妹妹优渥的生活了。
“不是毕业了吗，我们班下周有毕业纪念的文艺汇演，我要穿这条裙子跳舞！”孔然骄傲地展示着她的手工成果，“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块小熊布，是从我旧发圈上剪下来的，是不是很配？”
孔杰感觉喉咙突然发紧。
那条裙子上的破洞其实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孔然却花了这么多心思去修补。
他知道妹妹班上的其他女孩都穿着崭新的裙子，而他的妹妹却为一条二手裙子如此珍视。
“好看...”孔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声音有些沙哑，“等哥哥下个月发工资了，给你买条新的。”
臭孔杰！”
孔然做了个鬼脸，“就会画饼！”她小声嘀咕着，轻快地叠好裙子，小心地挂在衣架上。
孔杰有些愣神。
“老哥？”孔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没事，可能是累了。孔杰揉了揉眼睛，“你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上什么学啊！高考都结束了啊！”
“哦，对，忘了…”
孔然点点头，突然凑近闻了闻：“你喝酒了？”
“就一杯啤酒。”孔杰无奈地笑了笑。
“同学聚会好玩吗？”孔然一边钻进被窝一边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孔杰帮她掖好被角，轻声道：“还行！睡吧，我回去了啊。”
“唉！孔杰！”
正准备走，孔然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老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世界上最棒的哥哥。”
孔杰愣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他不知道妹妹是怎么察觉到的，或许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颓丧气息太过明显，又或许只是兄妹间那种奇妙的心灵感应。
“傻瓜。”他轻轻弹了下孔然的额头，声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快睡吧。”
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孔杰脱下西装，疲惫地倒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他想起赵明旭嘲讽的眼神，握紧了拳头。
孔杰把脸埋进枕头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系统，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不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恨自己连一条新裙子都无法痛快地承诺。
不知过了多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