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摩挲着竹片上的毛刺,突然说:“比……比你爹小时候强。”竹安正好从工坊出来,听见了笑:“爸,您这是偏心,我当年编的竹蜻蜓可比他这青蛙蹦得远。”
入夏那阵,安娜带着她妹妹来了,小姑娘才十岁,扎着俩小辫,天天跟在哑女屁股后面学绣竹纹。哑女教她用竹绷子固定布,她手小,总把绷子弄翻,急得直跺脚。哑女也不恼,捡了块竹片给她画样,竹片在布上划出道浅痕,像片刚冒头的竹叶。小姑娘跟着绣,线歪歪扭扭的,却比谁都认真,绣完了非要给结巴爹看,老头戴着老花镜瞅半天,说:“有……有那股劲。”
竹乐上了初中,迷上了竹制机器人,天天在工棚里敲敲打打,用竹节做齿轮,竹丝做传送带。有回弄出个会走的小玩意,一瘸一拐的,却能推着个竹制小桶走直线。竹安看着直乐:“你这机器人要是去收竹,准得把竹筐推沟里。”竹乐不服气,又捣鼓了三天,给机器人加了个竹制的平衡杆,这下走得稳多了,在院子里转圈时,惊得鸡飞狗跳。
暑假里下了场大雨,后山的竹林塌了片,压坏了几棵老竹。竹安带着学生们去清理,阿明扛着竹制的撬棍,一使劲把腰闪了,疼得直咧嘴。竹安让他躺在竹制的担架上,往回抬时说:“这竹子就是这样,看着结实,遇着大雨也会低头,咱做人也得这样,该服软时就得服软。”阿明疼得说不出话,却还是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