桠在半空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天光滤成细碎的光斑,落在覆满苔藓的腐殖土上,转眼就被漫上来的浓雾吞得干净。雾是这里的主宰,浓得能攥出水来,沾在针叶上凝结成珠,顺着枝干往下淌,在寂静里敲出“嗒、嗒”的轻响,倒像是某种神秘的叩门声。
循着这细碎的声响往里走,雾色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单调的灰白,而是泛着淡淡的青,像被古铜器浸过的水。
再往前,雾中渐渐浮出轮廓:不是树木,是粗粝的石墙,墙面上爬满深绿的藤蔓,藤蔓间隐约能看见刻痕,是些扭曲的人形与鸟兽,线条苍劲却模糊,像是被岁月和雾气啃噬过。
石墙顺着山势蜿蜒,围成半圈,圈住的地方雾气更浓,却有暖黄的光从雾缝里漏出来,不是火光的跳动,是更柔和、更恒定的光,像藏在云后的月亮。
走近了才发现,石墙的缺口处立着两根石柱,柱顶雕着从未见过的兽形,头似虎却生独角,身似鹿却覆鳞甲,独角上挂着串半透明的骨饰,风过时不响,倒让周围的寂静更沉了几分。
穿过缺口,雾里的景象渐渐清晰:是错落的石屋,屋顶铺着厚厚的松针,烟囱里没冒烟,却有若有若无的草木香飘出来,混着泥土的腥气,格外清冽。
石屋间的小径铺着平整的石板,石板缝里长着细碎的蓝花,花瓣上凝着的雾珠,在暖黄的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没有人声,也没有兽鸣,只有雾在石屋间流动的轻响。偶尔有影子从雾中掠过,快得像风,看不清是鸟是兽,只留下一阵极淡的、类似松脂的香气。
最深处的石屋最大,门前立着块无字石碑,碑前摆着三只石碗,碗里盛着清水,水面映着雾色,竟像是能映出比雾更深远的东西。雾在石碑上空盘旋得最久,仿佛有什么在雾后沉睡着,既不出来,也不远离,只让这方天地保持着一种古老的、不容惊扰的静……
“这里是……枭阳国?……”茗烟猜测着以神念问道~
巴赫点点头道,“嗯~我们枭阳国终年被大雾笼罩着,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你的意思是你的族人就被关在枭阳国?~”茗烟疑惑不解道,九重天抓人不是抓走而是将他们困在本国?~
巴赫再次点了点头,“是~他们都被关在枭阳国的秘境~”
茗烟眉头微蹙,神念外放,感知着枭阳国境内的一切,果然,在枭阳国一处足有百米高的祭坛上感知到了枭阳国人的气息,还有……九重天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