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哈哈,小小年纪,倒是挺有个性!”叔父荆宇轩,他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茶杯,眼底带着几分揶揄,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金锦儿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嘟囔着:“本来就是嘛。”
图雅夫人失笑,轻轻摇头,语气宠溺:“好,好,是锦儿。”
荆宇轩笑着抿了口茶,眼底尽是戏谑:“这脾气倒是像极了小时候的佑铭。”
一旁的荆佑铭正低头翻阅书卷,闻言抬起头,淡淡地扫了荆宇轩一眼:“那是随我,还是随你?”
荆宇轩一愣,随即大笑:“你女儿自然随你,反正都不是随我。”
金锦儿看着这场景,原本有些不满的情绪渐渐淡了下去。
她环顾四周,厅堂里的气氛意外的温暖,明明是充满了刀光剑影的世道,可这一刻,却仿佛只是寻常人家的闲话家常,带着一种久违的温馨。
她耸了耸肩,走过去,在一张红木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声嘟囔了一句:“无趣。”
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嘴角,其实悄悄翘了起来。
她的目光移向身旁的两人,一人身形魁梧,披着狼皮镶边、绣有草原特有纹饰的黑灰色长袍,脚蹬毡靴,鼻梁高挺,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上位者的威势。
“这位是岛主——着力兔,也是宝儿的舅舅。”荆宇轩说道。
金锦儿的目光微微一凝,目光向旁边一移,却见一位身着牦牛皮轻甲的男人站在那里,护心镜与铜片在烛光下微微泛光。他的外形英武果敢,但眉宇间却透着岁月沉淀的疲惫,仿佛肩负着沉重的过往。
荆宇轩继续介绍道:“这位是舅舅的义兄——哱拜。”
“哱拜。”金锦儿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惊。
她望着眼前的孔武粗犷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江湖上的传闻。
“说书人讲过的那个搅得边疆不得安宁、野心勃勃的哱拜?”
她皱起眉,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声音微微压低,带着几分试探:“可是哱……哦!哱将军不是被枭示九边了么?”
男人冷冷一笑,眼神深沉如深夜的荒原。
“枭首的,不过是一具烧黑的尸体罢了。”他的声音低哑,仿佛千里风沙碾过焦土,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仇的味道。
金宝儿缓缓凑上前,唇角噙着笑意:“叔,你说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光微微跃动,映得他眼底杀机浮现,他的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娃娃们,你们知道,何谓‘忠臣’?”
哱拜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眸光晦暗。
“我曾为大明殚精竭虑,战场上斩敌无数,保卫边疆。可朝廷的忠臣,却是那杀我的刽子手。”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党馨之争,这个事件我想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吧?”
“二十多年前,党馨上任宁夏巡抚,带着圣旨,也带着他的贪婪与狂妄。他未曾体恤边军,反倒步步紧逼,要剥尽将士的血肉。”
“十三年未发的军饷,他不闻不问,可对于十七年到十九年这三年间所欠的赋税,他却逼迫士卒一次性缴清。”
“欠税者,杖责。”
“逃税者,枷号。”
“再不交,抄家灭族。”
哱拜缓缓放下酒盏,手指摩挲着杯沿,轻声道:“那年月,冻死在军营外的孩童,买不起棉衣的士卒,甚至还有被活活冻死在营房之中的……这般惨状,皆是拜党馨所赐。”
众人静静地听着,只有烛火跳跃,照亮他眼中的仇恨。
“边军的日子本就苦,可党馨,他让日子比刀割还要疼。”
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可笑的是,我本以为这些苛政只是针对寻常士卒,直到……他把矛头对准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