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得微微浮动,像水面上折碎的一点金光。
皇甫流云目送她的背影,直到那身影隐入帘下,才低低叹了口气。
甲板上只余潮声拍舷,远处的浪影连着天色,晃得人有些恍惚。
他循着谢忘川与陆青峯的身影,走上甲板。三人并肩立在栏边,目光顺着海线,远望南方泉州方向。
风声轻,潮气起。阳光一点点被海吞没,天色渐暗,云层被染成深灰的铜。
海平线尽处,天光折入水面,像远山在流动。
三人都未说话。风拂过衣袖,吹得船上的灯幔微摇。
楼船上时不时的响起的弦乐声,在此刻交汇成曲,胡琴与笛声相互应和,音节交缠,渐成通调。
乐声清亮又远,像夜色初生时的星光,轻轻在风里晃。
谢忘川抬头望了望那层渐黑的天,低声道:“快要开场了。”
皇甫流云合掌垂目,似在回应,又似在倾听那一曲未尽的音。
浪声在下,弦声在上,海天间只余一片缓慢的回响。
远海的光一点点暗下,夜色与琴音在风里,缓缓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