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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青的身子在他掌中发抖,力道一点点散尽,像被掏空了骨。
岳清澄手臂僵硬,掌心仍攥着那半截衣袖,直到腕骨发麻,才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哑,像是被撕裂的气。
辛澜玉的影子掠过岳清澄身侧,脚尖一点,双剑交错劈出,锋光破空。鸳鸯双剑划出的冷芒在泥地上拖出两道弧形光迹,直逼蛙妖咽口。
“快,上!”
谢忘川的低吼如刀光劈裂死寂,话音未落,长刀已出鞘,森寒刀气直逼两怪面门。
陆青峯几乎与他并肩而至,剑身回光冷透夜气,剑尖直指蛙妖眉心,带起的寒气凝得周遭草叶结了层薄霜。
皇甫流云足尖一点地面,镔铁棍端狠狠击地,“咚”的一声震声轰鸣,泥水应声翻卷如沸。
三人气势瞬间交缠,凌厉的杀气与呼啸的风声撞在一起,几乎在同一瞬间爆裂开来,夜色被震得翻卷,草木尽伏。
蛙妖胸腔鼓起,腮包猛然一张,喷出的水气腥咸灼热,直扑谢忘川面门。刀光方落,便被那股湿热的气流逼偏,刀身被腐蚀出寸寸暗痕。
树怪挥出的枯臂在空中扭转,枝桠如鞭,碎叶随势疾飞。辛澜玉双剑相交抵挡,震得虎口发麻,身形连退。
陆青峯剑尖刚触蛙妖的肩骨,便被那层灰腥的皮肉反震,臂骨生疼,剑势瞬断,连带着呼吸都被压住。
泥水翻卷间,三人脚下的地面被蛙妖硬生生拍裂。黑泥溅起的瞬间,树怪已探臂如索,缠住谢忘川的左肩,力道大得近乎要将骨头扯出关节。
辛澜玉急切翻腕,一剑挑断枝桠,却被蛙妖趁势一掌掀飞,身体撞向树干,木皮崩裂,尘屑纷飞,喉间闷出一声低哑,血迹自唇角滑落。
岳清澄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血痕已被夜色风干,唇色惨白,呼吸却一点点压下去。
抬手抽出短枪,掌骨微震,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滑过。
风在她踏出的瞬间断裂,泥浆塌陷,夜气被锋线划开。
枪势如流光,一击掷出,寒芒直贯蛙妖的胸口,力量沿着枪杆震出一圈白雾。
蛙妖退了半步,胸腔鼓起的腮包剧烈抖动,口腔深处传出湿滑的声响。
“青菀!照顾好阁主。”岳清澄低声一喝。
她收枪半转,脚步落地的瞬间,枪尾旋起的风割裂夜气,沿着蛙妖的肩骨划出一道深痕,腐液溅在地上,发出“滋”的声响。
蛙妖却未退,腮鼓暴张,喉底的声线低得像雷鸣。树怪再度扑来,枝桠横扫,卷起的枝叶与泥水化作利矢,射向众人。
谢忘川闪身挡在岳清澄身前,长刀疾挥如旋月,寒芒扫过处,碎叶应声断裂,溅起星点银亮的光屑。
他全然不备,黑影已从泥气里窜起,枯藤般的枝桠贴地疾行,猝不及防缠上腰侧。
力道骤然收紧,肌骨间闷响一声。谢忘川被硬生生抛离地面,重重坠入草坡,尘土翻起灰浪,草叶在风里横飞乱舞。
“大师兄!”陆青峯低吼,提剑前冲。
皇甫流云棍影翻飞,挑、劈、横扫,劲风卷着泥草与树叶翻飞,像一面撑起的铜盾,挡住了蛙妖反扑的残掌。
岳清澄枪势一顿,想回身救援已来不及。其余几人本就难敌两怪,此刻少了谢忘川与辛澜玉牵制,更是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的泥草被碾作湿浆,山风卷着尘屑乱撞。
尖锐而古怪的哨声划破夜气,如蛇皮摩过铁刃的声线,在山谷间盘旋回荡。
虞春花立在车前,竹哨贴着干裂的唇,蛇蜕包裹的表面泛着一层冷腥的油光。
她指节微颤,气息一点点压进哨孔。
下一瞬,草丛炸开。
泥叶翻卷间,数条手臂粗的虎斑颈槽蛇、尖吻蝮相继窜出,腹鳞拍地的声响混着泥浆的碎响,在地面连成一片湿冷的蠕动。
它们直奔两怪要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