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泪水盈于眼眶,被虞问巧偏头一把抹开。
她的语气弱了下去,开始回忆道:“水儿,五岁上灶台,七岁打算盘,十岁就能打一筐鱼回来。我们想让他通晓些道理,送他去了学堂,可又怕学得太多,万一将来行恶事难以制服,就要他旷课到店中帮忙。但这孩子,聪慧又懂事,布店学堂两头跑,竟没一个落下的。他还会自己赚点小钱,给邻里街坊送鱼送吃的从不吝啬,总会把最好的留给他妹妹。之前城里进了逃犯,随意杀戮,他担心我们,一定要自己挨家挨户地送货,邻居们都说,这孩子诚信又孝顺……”
说到后面,虞问巧的喉咙已颤抖得发不出声。
她未曾指望过这“白给”的孩子有多好,甚至预想过他往后带来的麻烦。
可赵水,偏偏生得这般令他们骄傲。
听着虞问巧含在喉咙里的啜泣声,其他二人皆为动容。
“城主。”赵孜也跪了下,拱手说道,“我们知道星城的安危最为重要,可赵水未曾做错过什么,与其将他当做罪人处置,为何不好好引导,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道:“毕竟,他也是您的孩儿啊!”
老城主闻言身子颤动了下,却仍是踌躇着,不予答复。
那是他的血肉,是当初费尽心思将他的出生瞒下了所有人才保下的孩子,更是让已故夫人日夜牵挂、积思成疾的儿子——
他又怎会不心疼?
可秤砣总是有两个杆头的,另一头,压得是预言里的百姓疾苦啊。
又叫他这位万人之上的城主如何抉择?
“咚咚。”
暗房的门被人敲响,打破了房内的沉默。
没有紧急的事情,这个地方是不许人轻易打扰的。赵孜和虞问巧看着老城主脚步匆匆地走出去,暂且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们彼此无言,只是一同盯着屋内唯一晃动的烛火,各自安抚心事。
过了一会儿,老城主回来了。
他的步子缓慢,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在赵虞二人对面坐了下。
“先起来吧。”他轻声说道,抬手揉了揉额头。
“谢城主。”赵孜说道,扶着虞问巧站了起来。
他见老城主神色异样,想平缓下屋中氛围,便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城主表情凝重,答道:“嗯,是去接你们女儿的护卫来报,伴星城里酉时爆发骚乱,在案的逃犯聚众横行街头。”
“什么?”赵虞二人惊异道。
“这百年来向来太平,怎会发生此事?”赵孜问道,“死伤如何?”
“死者十余人。”老城主微微闭目,答道,“其实这些年,看着风平浪静的,实则一直暗流涌动。那些身上沾染污垢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城法或许……已经失去了让人人自省的威慑力了。尤其如今,破儿将入星考,外面的狼子野心者,怕是再按捺不住了。”
赵孜毕竟曾是开阳门人,臣心犹在、血性未泯,不免也为之心忧。
他握了握拳,说道:“没想到我们久居海边,这世道竟已如此,还真要应了那‘城州将乱’的预言。或许赫连少子早日入星门持政,才能安抚住民心。”
老城主点了点头。
“城主,那风儿呢,她在哪儿?”旁边的虞问巧接口问道。
“她和其他人被恶人围堵在酒楼中。”老城主回道,见面前二人惶恐起来,又紧接着说了下去,“好在当时苏家独子路过察觉,一时抵挡了住。放心,她无恙。”
赵水父母这才松了口气。
“苏副门主的儿子,想必也是人中翘楚。”赵孜说道,“他无碍吧?”
“受了腿伤,险些丧命。”老城主说道,目光微闪,看向了他二人,“护卫事后查清,是赵水在旁救下了他,撑到衙门来人。”
目光相对,几人竟同时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