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打扰。
黑白棋子接连落下,季如音心绪不寧,很快便显露败势。
慕容修將手中棋子放回奩盒,“你心不在此,这棋不用再下了。”
季如音无声嘆气,“先生见谅。”
缠枝香炉飘起裊裊轻雾,被秋风搅散,再將冲淡的沉香送入呼吸,让浮动的心绪渐渐变得寧静。
“先生。”季如音跪坐正身,“学生心有困扰,请先生解惑。”
她没提陆晋乾,只说今日见到陆未吟,与传闻天壤之別,不知是传闻有虚,还是真人太会偽装。
慕容修收子入盒,抬眼时,眸光深邃明亮,像是把人世间的烦忧困苦都熬尽了,显出千帆过尽的通透豁达。
“听言观行,莫以虚辞取人,如此足矣。”
说完这句,慕容修起身离开。
季如音独留於此,捲帘隨风而动,將眼底那汪清池吹得愈发褶皱破碎。
在她身后,慕容修走出边厅,没让人跟著,顾不上挺直因年迈而岣嶁的腰背,脚步急切的穿过游廊来到书房。
一本崭新的三字经端端放在书案中间。
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砰砰作响,慕容修蜷了蜷乾瘦的手,拿起那本三字经,从书页里翻出一张房契。
继续往后翻找,又翻出一张盖了血手印的借据,落款处赫然落著他那独孙的名字。
慕容修颤抖著將房契收如怀中,又將那借据扯得稀碎,投进香炉。
谁能想的,慕容修这样的通儒达士,却有个赌鬼孙子,欠了一屁股烂帐,连家宅的房契都被偷出去押给了赌坊。
慕容修气得倒了床,別说办寿宴,连活都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有人找到他,以敬佩钦慕之名,送上千两银票让他在今日办寿宴,並允诺事后会奉上房契和借据。
大雍习俗,办大寿不需要等到寿辰当日,只要同年提前寻一吉日即可,慕容修走投无路,別无选择。
没想到对方竟真將房契和借据送来了。
至此,慕容修才真的有心情办寿,抹掉老泪,用力挺了挺腰背,再回到前院去接受宾客道贺。
与此同时,边厅里,丫鬟过来收棋,走前似是不经意,將一个小纸团落在季如音面前的桌案上。
这一刻,季如音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紧张环顾,確认无人关注,季如音飞快捡起纸团。
展开,熟悉的字跡落入眼底:日夜思卿,盼得一见;更衣幽室,静候卿至。
咽下唾沫,季如音將纸团藏入袖中,心头骇浪翻涌。
这是在慕容家,宾客如云,一旦被人发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季如音心底生出几分怨恼,转念一想,家里盯得紧,除了今日,只怕难得再有机会相见,晋乾哥哥这也是被逼无奈,心下当即释怀了。
而且她也要解释考题的事,总归要想办法见上一面的。
季如音把丫鬟瓶儿叫进来,附耳叮嘱一通。
瓶儿面露惊恐频频摇头,季如音拉著她的手再三劝说,瓶儿万般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捱到开席,待热汤送上,季如音装作不经意碰翻汤碗,滚烫的热汤倒在手上,再顺著桌面浸入衣裙。
“呀,小姐!”瓶儿惊呼,手忙脚乱拿出帕子给她擦拭。
季如音淡然摆手,“无妨,换一身便是。”
瓶儿马上叫人去车里取备用的衣裳,慕容修的儿媳听见动静过来,当即吩咐家里丫鬟领季如音去更衣。
季如音礼数周到,向席上眾人致歉后才起身离开。
萧北鳶咽下嘴里的东西,凑到陆未吟耳边小声嘀咕,“阿姐,我怎么感觉这季小姐怪怪的”
陆未吟淡淡扫过季如音的背影,笑著给她夹了一块燻肉,“尝尝这个。”
衣裳很快送到幽室,季如音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