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歌捏著帕子擦眼泪,“可万一京兆府想要破案,偽造证据冤到大哥头上怎么办”
像是被人槓上了,陆奎虎目一瞪,语气不耐烦,“那你说能怎么办”
他要不是担心这一点,还用得著绞尽脑汁四处找人通路子吗
这不是实在没辙,只能自我安慰了,她还在这儿问问问。
没点眼力见儿!
陆欢歌嚇得往后缩,浑身绷紧,想要逃离这个家的心情愈发迫切起来。
父亲不喝酒的时候倒是像个人,性情却愈发的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会不会不喝酒的时候也抡起拳头
她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到时候仗还没打起来,她先被陆奎给打死了。
看到女儿嚇得这个样子,陆奎心下又是一软,抬手轻拍她的肩膀,“別怕,爹爹就是心里烦,不是凶你。”
陆欢歌抓著陆奎的胳膊,“爹爹,其实女儿……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她故意欲言又止,吊足胃口,待陆奎追问两遍,才犹豫扭捏的开口,“上次陶家姐姐来,同女儿说……说尚国公府世子对女儿……”
“什么”陆奎有点懵。
他隱约感觉到应该是好事,但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欢歌垂头揪著手指,嫵媚娇羞的姿態,像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女儿也没想到能得尚世子垂青,可国公府那样的门庭,岂是咱们能攀上的女儿原想拒了尚世子的心意,可又想,若能得世子相助,兴许能把大哥从牢里救出来,就……”
她说著,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玉佩。
陆奎迫切的夺过去。
月光照耀下,半掌大的羊脂玉鏤空雕刻著瑞蝠衔芝,通体透如凝冰,唯有蝙蝠翅尖上沁了一点红痕。
陆奎听说过尚世子这块玉。
据说那点红痕是世子周岁时,当今圣上亲手点上的硃砂。
陆奎激动的站起来,喜不自禁,“世子竟將这玉赠於你”
像是怕损坏,陆欢歌將玉拿过去,双手捏著放在胸口。
“爹爹误会了,並非是赠於女儿。尚世子说,若女儿也有意,便在数日后的秋狩上亲手將此玉归还,当面说明心意。”
听说还要归还,陆奎面上喜色微滯,很快又想通了。
此玉意义非凡,肯定不能隨意外赠,但尚世子能將这玉拿出来,已经足够表明对欢儿的看重。
尚国公府如日中天,若欢儿真能嫁过去当世子妃,將阿乾救出牢狱不是轻而易举
“那你快收好,收好!”
一扫方才的沉重阴霾,陆奎高兴抚掌,脑子里已经开始畅想跟尚国公互称亲家的风光了。
陆欢歌却沉沉嘆气,“收好又有什么用,女儿又去不了秋狩,如何亲手归还”
她把玉递过来,“父亲还是找个人將这玉给尚世子送回去吧,女儿福薄……”
“什么福薄,別瞎说。”陆奎將玉按在她手里。
秋狩所邀者,不是皇亲就是显贵,想来尚世子这是想探探陆家的底,才要求秋狩还玉。
踱步沉思两圈,陆奎停下来,“秋狩的事,为父来想办法。”
终於等到这句话,陆欢歌压著心头欢喜,说著体贴懂事的话將陆奎送回主院,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进屋,隨手將那玉扔在桌上。
明亮烛光下,玉佩顿时从仙品墮为寻常,不仅遍布杂质,连雕工也十分粗糙。
双鱼瞄了一眼,过来伺候更衣,“小姐同將军聊得如何”
陆欢歌终於不用再掩饰喜色,畅快的笑起来。
“等著吧,很快你就可以跟著本小姐去尚国公府过好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