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鳶去年年底及笄,陈家兄妹也来了,当时陈远山说明年这时候就该他妹妹及笄,到时邀大家去观礼,所以萧西棠有印象。
薛明泽遥遥望著陈远山的背影,嗤道:“可不是。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这一闹,大伙儿兴致都没了。
萧南淮站出来,招呼一群小的找地方吃饭去。
离开马场的时候,陆未吟回头看了眼还在场內的江望舒。
就这么点时间,她已经骑得像模像样了。
到附近酒肆用过午饭,下午沿溪漫步,一群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玩到黄昏时分才意犹未尽的往回赶。
回到侯府,尖尖刚端来水给陆未吟净面清洗,老太君就派人来叫了。
暮色沉沉,老太君独坐万寿堂,连向来侍奉在侧的邱嬤嬤也不见身影,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陆未吟如常见礼,“祖母。”
“阿吟,来。”
老太君把人招到身前,拉著她的手,嘴角往下绷著,面色不太好看。
“今日宫里来人了,找你的。”
陆未吟並不惊讶,“容贵妃吧”
容贵妃那点心思,藏都没藏一下,召她进宫亲近是意料之中。
老太君点点头,“容贵妃邀你进宫尝蟹,另外还有个消息,就是今年中秋的祭月大典,听说皇后有意让你任赞礼女官。”
“皇后”陆未吟墨眸微动。
前世,陆未吟虽为太子妃,却拢共也没见过皇后几面。
皇后念佛喜静,深居凤仪宫,不愿人打扰,免了六宫请安,对她这个儿媳也是不亲近也不刁难,反正横竖不搭理。
久久见一回,倒都是和顏悦色,只问肚子有没有动静,再催上几句,便没有別的话。
唯有一回,太子不知道发什么疯,闹著要废太子妃,迎娶他的心上人,皇后派人將她叫过去,让太医为她诊脉,看她到底能不能生。
確定身体可正常受孕后,皇后催促她儘快怀上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神色语调间隱隱透著深意。
凤仪宫里华窗尽落,跳动的烛火將空气里的幽幽甜香烘得温热。
很快,她整个人就不对劲了,口乾舌燥,浑身血液如同沸腾,燃起陌生又剧烈的渴望和躁动。
浑浑噩噩中,皇后让人將她扶去偏殿休息。
不多时,太子进来,又很快出去,同皇后爭吵起来。
自那之后陆未吟就知道,这皇后娘娘並非如面上瞧著那般慈眉善目寧静淡泊。
墨眸微垂,陆未吟陷入沉思。
祭月大典的赞礼女官,应是仪容端庄温婉雅静的名门贵女,她刚从秋狩回来,扬的都是彪悍之名,手上还沾过血,怎么都不该是她才对。
老太君与她分析,声音低沉冷肃。
“你在秋狩扬了名,屡受天子赏赐,虽狩猎染血,但到中秋时已超十日,因此让你任赞礼女官从礼法上来说並无不妥。”
“容贵妃心有成算,她想要你入主鄴王府,替她镇著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此一来,还能跟永昌侯府掛上裙带。那不是个安分的,皇后岂会让她如愿”
“点你作赞礼女官,既是抬举,也是试探你的態度。后妃相爭,无论你倒向哪方,都將惹恼另一方;若是中立,又有摇摆之嫌,说不定会將两边一起得罪。”
琉璃罩下,噼啪一声爆响个灯,顿时让沉闷的气氛更添几分凝重。
陆未吟问:“那依祖母之见,孙女儿应如何破局”
老太君既已分析得如此透彻,必然会为她思索对策。
“破什么局”老太君抬了抬浅眉,笑得老谋深算,“咱们不入局,由著她们自己折腾去。”
正式的旨意还未下达,此事尚有转圜。
老太君其实不担心,就是生气,一个皇后一个贵妃,逮著个小姑娘博弈,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