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消散。
阿蒙把下滑的包袱往肩头拽了一把,推开竹门,嗓音清亮,“来了。”
陆未吟已经提前让采柔尖尖过来,將被翻得杂乱狼藉的屋子收拾妥当,还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碗碟。
她本打算给母子俩重新置个院子,阿蒙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毕竟,回忆也很重要!
灶房里,米麵油盐已经备好,阿蒙收拾了一会儿,眼看时辰不早,正打算洗手淘米做饭,楚越过来勾住他肩膀,“不做了,今天有人请客,咱们吃好的去”。
“谁请客”阿蒙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陆小姐吗”
楚越拍拍他的头,“好小子,聪明。”
四人简单收拾一下,走路前往百味楼。
此时,陆未吟也从千姿阁出发,去角门坐马车。
刘柯伏法,眾斥候终於沉冤昭雪,这是大喜事,得好好庆祝一下。
百味楼是轩辕璟的地方,也是他让人安排的席面,也就不用担心被人瞧见她和倖存斥候同席,从而引起怀疑。
为了应喜,陆未吟今日穿了身明媚娇嫩的樱緋色,眉目间盈盈含笑,缓和了五官的清冷,更多显出女儿家的娇態。
腕间叠戴了一对桃冻鐲作为搭配,行进间互相撞出微响,脆如泉吟。
坐进马车,尖尖脆声吩咐,“去百味楼。”
马车晃悠起步,行至巷口,微风吹起窗帘,陆未吟视线隨意一瞥,刚好看到外头走过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挑帘一看,还真是余老太。
陆未吟眸光微沉。
这条巷子只通侯府角门,余老太是来找她的……难道说,宋爭鸣来信了
陆未吟当即叫停马车下去,“余婆婆。”
余老太应声回头。
陪同而来的善堂管事前一刻还拉长著脸絮叨老太太没事找事,大老远过来让人家金尊玉贵的侯府小姐帮忙念信,听到声音又立马堆起笑脸打招呼。
“陆小姐,余婆婆请您帮忙念信。”
余老太將攥了一路有些皱的信封递过去,“陆小姐,麻烦你,帮我念念。”
陆未吟笑容温和,余光扫了眼尖尖,“好。”
尖尖笑著对管事说:“天渐凉了,不知善堂可有短缺的管事可先列个单子,回头小姐转交给老太君。”
管事一听,连声说好。
眼瞅著要换季,冬被冬衣都得提前备上,若能让小姐帮忙呈递老太君,他过阵子就不用再专门跑一趟了。
陆未吟检查蜡封,尖尖领著管事去角门找守门婆子要纸笔。
確认蜡封完好,陆未吟取出信纸念起来,“祖母大人膝下,孙儿叩首……”
信很长,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未提及自己的任何状况,只说一切安好。
剩下冗长的篇幅全部在叮嘱祖母要夏避暑冬添衣,肉汤不能凉食、打哈欠就去睡觉、见到乌云早收衣这样的小事。
一句一列,有长有短。
余老太不认字,但陆未吟念的时候,她还是紧紧盯著信上的字,仿佛能听见孙儿在耳边絮絮叨叨。
“这孩子,拿我当小孩儿。”
老太太笑意浮起,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不少。
陆未吟笑了笑,“他掛念您。”
眉目微垂,指尖轻轻刮过信纸右下角四个被针扎出来的小孔。
小孔呈四角分布,其中一角位置稍远。
这是镇北军常用的摺纸传信法,她再熟悉不过。
余老太回头看了眼角门方向,转身走过去,“我去催催,列个单子咋这么慢呢。”
陆未吟缓步跟上去,眼睛自然望著前方,拿信的双手隨意垂落在身前,宽袖落下去,掩住在手中来回翻折的信纸。
叠完最后一步,信纸赫然成了一支纸枪头,四周空白,中间圈住十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