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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混帐!”陶怡羞愤交加,一巴掌甩到尚怀瑜脸上。
尚怀瑜愣忡片刻,慢半拍反应过来,抓著陶怡的衣领將人拉到面前,衝著脸一顿猛扇,而后一脚將人踹到地上。
“我再说一遍,这是尚国公府,你想要日子过得去,就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说完,尚怀瑜倒在床上,將怀里的信拿出来睹物思人。
陶怡跌在地上,两颊红肿,胭脂晕染,黛眉凌乱,唇角还凝著血丝。
她木然抬手,拭去颊边泪痕,却越擦越。
华冠掉落,珠玉滚落一地,一如她从今日开始支离破碎的人生。
后半夜的月亮悬在树梢,像一块冰凉的玉璧。
廊下的捲帘穗子一动不动,投下一道细瘦的影,斜斜切过方正的青砖。
千姿阁里,尖尖打著哈欠將几盏灯依次挑亮,“小姐,明日再写吧。”
陆未吟不说话,继续专注於笔端,尖尖只好继续去帮著研墨。
又半个时辰,写完最后一个字,陆未吟终於搁下笔,偏头活动僵硬的脖颈。
尖尖见状马上过来帮她按揉,“写完了吗”
陆未吟面上浮起笑意,“嗯。”
尖尖跟著鬆了口气,“总算是写完了。”
自那日百味楼回来后的第二天起,小姐就开始写什么备战录,密密麻麻,一篇又一篇。
和当初写武考宝典不一样,这回这个写得没那么顺,反覆斟酌思量,偶尔还要撕掉重写。
陆未吟將今天写的最后一篇快速过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放到案头。
尖尖打了水来给她洗手净面,问道:“小姐要把这个给王爷吗”
“对。”
尖尖瘪嘴,“可是王爷不肯见你呀,这怎么办”
也是自百味楼之后,陆未吟几次约见轩辕璟,对方都直接拒绝。
连藉口都不找,直接就是两个字:不见。
还王爷呢,小家子气的。
陆未吟擦完脸,唇角似笑非笑地抿著,眼尾微挑,眸间似有星子流转。
轩辕璟不见她,反而是个好消息,若真起猜疑,早把她叫过去盘问质问逼问了。
但总这么见不上面也不行。
擦完手,锦帕投入水中,“既然约不著,那就等他来找。”
翌日,雨。
九月末的雨天已经提前窃得一丝冬寒,陆未吟出门时,尖尖给她添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缎子披风,下摆缀著银线绣的缠枝纹,风起时如烟波微漾。
老太君给萧东霆和流光备了冬衣,她今日要送到福光寺去。
她这边前脚出门,星扬后脚就回昭王府报信。
窗外细雨绵绵,透进几许微末的凉意,轩辕璟挽袖煮茶,室內暖香盈盈。
分出茶汤,端起尝一口,好喝。
同样的茶同样的水,陆未吟能煮得那么难喝,也算独树一帜了。
星扬敲门进来,“王爷,陆小姐去福光寺了。”
轩辕璟抬眼,“本王让你盯著她了吗”
星扬心虚望天,“不是,陆小姐让我跟您说一声。”
“滚!”
“属下告退。”
轩辕璟又喝了一口。
同一杯茶,此时已经变了滋味。
她又想搞什么
临近中午,马车缓缓停在山门前。
远山如淡墨晕染,雨雾低垂,將福光寺裹进一层青灰色的软纱。
朱红的山门在朦朧中只剩一抹暗影,仿佛被雨水洗褪了顏色,唯有钟楼翘角上悬掛的铜铃,偶尔折射出一星湿漉漉的光。
陆未吟撑伞下车,单手提起鼓胀的包袱登阶往上,连脊背都不曾弯一下。
尖尖打著伞跑在前头,去叫流光来接东西。
等流光跑出
